大概是栗山旬理看着书发愣的时间太过于长了,就在少女自己都觉得有些晕眩的时候,首领用力地敲了敲床头柜。
栗山旬理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她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
“栗山,不要让我的耐心耗尽。”
栗山旬理觉得这也太离谱了。
她站在首领的床前,身后围了一圈的黑衣人,有任何奇怪的举动都会被就地处决,而现在手上拿着一个被尊为神谕的菜谱,要是给面前的这位首领宣读了,百分之百会被认为是在挑衅他。
森鸥外微微弯下腰:“首领,解读神谕或许需要一定的时间,请您稍微再多等候一会儿。”
老男人阴测测道:“最好是。不要让我觉得你们是在合伙骗人,小鬼们,你们应该知道港口黑手党的手段。”
栗山旬理一时间无语凝噎,同时感觉自己背后开始冒冷汗:“抱歉,这些看起来有些费劲。这就为你解读神谕,大人。”
虽说书上写的是奇怪的烹饪菜谱,但这些扭曲的文字阅读起来还是很费劲的,调查员小姐努力地搜刮自己的词汇量,视线紧紧盯在书页上,开始进行瞎说。
“祂路过山川,山川无法令祂驻足。”
“祂趟过河流,河流无法令祂停留。”
“祂从不在意周遭的一切,流动的时光对祂而言仅仅是指间的流沙。”
少女的视线一直都放在书页上,那些黑色的字体扭曲着挤压在一起,老首领听得很认真,面前的森鸥外却注意到了少女逐渐发白的脸色。
栗山旬理的祝词还在继续,太宰治却突然抬起了头。
“从诞生伊始,祂只索取自己想要的。”
栗山旬理感觉到一阵冷意,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触碰着书籍的手,视网膜中所看到的东西闪烁不停,书页上的字体缓慢地流动了起来,一种黏腻的恶心感顺着胃部上涌。
一秒、两秒。
呓语和混乱的、充斥着亵渎感的吟唱混合在一起,周遭所有的存在像是被血红色的软肉覆盖,栗山旬理感觉到了一阵晕眩,她努力的想要辨认面前书上的文字,但很可惜,失败了。
呓语声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伊……所行……山川永存……”
有那么一个瞬间,书页上的字体进行了排列重组,随后汇聚成一行血红色的字迹。
【光照是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东西!!】
这一行字很快就被接下来的菜谱给覆盖,栗山旬理的手颤了一下,一股透支的感觉席卷了她,手中的书本掉落在了地上。
后一步的太宰治及时伸手扶住了栗山旬理的后背,少年注意到她的嘴唇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汲取了生命力。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视角里,栗山旬理接连过了一个成功的san值检定和一个成功的体质检定。
五条悟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新手守密人同样的有些紧张:“你现在听得到我说话吗?”
栗山旬理抿了下唇:“可以听到,但是很晕,头也很痛……你刚刚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指的是你手中的书吗?”脑内传来了书籍翻动的声音,纸页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守秘人并不能够共享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的,栗山旬理默默地想。
五条悟接下来的一句话语气夸张:“你刚刚真是吓到我了!”
调查员小姐还想说吓到我的是你才对,考虑到自己的这位守秘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她敛眸,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最近的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之大让栗山旬理都暂时的忽略了头上的疼痛感,黑衣保镖双手将地面上的那本书捧了起来,放在首领的床头。
室内的氛围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口,只有首领放慢的、去摸书的动作。
森鸥外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我想,您永生的愿望不久后就能实现了。”
“好!好!那位大人一定会满意这个祭品!”本身就已经不太正常的首领发出了癫狂的笑,他用力锤了几下床铺,“太宰,这次你做的不错!”
太宰治谦逊道:“为了港口黑手党。”
调查员小姐无措地站在中央,她看着首领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那本书的封皮,状态类似于封闭式管理一个月后终于拿到了自己手机的网瘾少年。
栗山旬理怀疑他甚至会把自己刚刚胡扯的那一段话抄个十遍八遍反复背诵。
森鸥外又一次弯腰:“到需要进行理疗的时间了,首领。”
老首领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那本菜谱上移开,栗山旬理听见了身后的响动——越发临近要祭祀的时间,首领,
后面的那一批黑衣人很懂事地推开了门,栗山旬理也不指望他们会有谁伸手出来扶着自己,她向着老首领一颔首,转身拖着脚步往外走。
无端的晕眩令栗山旬理整个人感觉不好,等到她硬撑着走到门口的位置的时候,那仅剩不多的力气也被抽走。
好在少年及时伸出了手,稳稳地扶住了向前倒去的栗山旬理。
他的面色似乎有些担忧:“需要我背着你走吗?”
栗山旬理刚想说自己可以走,但太宰治在前面的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力地掐了栗山旬理两下,少女忍着痛硬生生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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