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捏紧衣角,强撑仪态转身往外走,脚步却不自觉加快,想要快快离了这压抑的屋子。
喜鹊在门外守着,见她出来诧异不已,“主儿这是怎么了?”
“快别说了,”温宓拍拍她的手,面容苍白,“咱们回家去。”说着脚步一,眸光扫视,“怎么不见颂春?”
喜鹊也蹙起眉,“刚才还见着人呢,这会子怎么没影了?”
温宓心头沉惴惴的,思绪纷飞,没有多想便与喜鹊回了温府。
本想再将画润色润色,可没成想打开画轴时,那画面上竟糊着一团漆黑的墨!
墨渍下隐隐看得出红梅花样,却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
喜鹊见状大惊,哎呀一声,连忙捧起画卷,伸手一擦,果然沾了满手的墨,不禁喃喃道:
“完了,这可全完了。”
温宓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撇开心头杂念,温声问道:
“除了你,可还有别的人碰过?”
喜鹊回神,想起一事,脸色渐渐僵硬,噗通跪了下来,磕头道:“颂春……是颂春!她说仰慕主儿的美名想打开一看,奴婢有心炫耀便……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妄为!奴婢没保管好画,还望主儿赎罪!”
温宓扶她起来,摇头道:“此事是我疏忽,没听那小丫头的劝,怨不得你。”
“可是,主儿,难道这口气咱们就要生生咽下吗?”喜鹊脸颊通红,眼中淌出泪来。
温宓拿帕子为她擦去眼泪,柔声道:“这样的事情,若真去讨个公道,只会叫人觉得咱小气。且颂春有故去王妃的情分在,不论是我,还是宁二哥,都会让她几分。”
喜鹊呆愣愣地盯着温宓。
世人都道她家主儿是天底下最柔最软的性子,典雅温柔,修持端方,活脱脱一尊玉菩萨。
可她却见过不少回,主儿为了晋王妃、晋王世子灯下垂泪,手写经文,眼都哭肿。
主儿是最重情重义之人,念着晋王妃的好,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颂春计较,所以这气,她们只能生生忍下了。
温宓轻轻道:“去歇会吧,哭花脸可不俊了。”
喜鹊擦着眼泪出去,杜鹃便推门进来了。
她性子直,说话不爱拐弯抹角,张口便道:
“主儿,喜鹊哭了!”
“没事,”温宓抬头笑笑,“过来帮我研墨吧。”
“这画怎么黑糊糊的!”杜鹃咦了一声,凑近一看,大惊,“这不是主儿明日要拿去丹青会的画么,脏了可如何是好?”
温宓道:“我失手打翻砚台,再画一幅就是。”
说着铺开宣纸,提起了笔。
…
丹青会在每年五月初举行,参加者皆是对丹青颇有造诣之人。温宓妙手丹青,才名素显,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昨夜熬到半夜才画完新的《红梅图》,甚至比原先那幅要好许多,一拿出来便得到了水墨名家张琰大师的赞叹。
“三娘子果真名不虚传!”张琰捧着她的画凑近观摩,“勾勒处中锋用笔行云流水,着墨处浓淡参差意蕴绵长,好个红梅!好个凛冬!”
周围人也都啧啧称叹,盯着温宓的眼睛都要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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