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最近在躲南恨玉。
正逢宗门大比临近,诸多事宜要准备,每个峰的亲传弟子都被拉去当苦力,受人喜爱如陆宛思也被抓去长华殿,唯独秋吟这个病患得以幸免。
不过秋吟病不病,问题不大,往年这时候也是四处撒欢,找不到人。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的秋吟,忙身于各个峰之间,比小蜜蜂还勤奋,大家都在传,二师姐被捅的可能不是背,而是脑子。
“瞎扯,她可没干活。”陈文昌不屑,“各峰捣乱还差不多,她昨天来长华殿,拿走所有没用的废草,编成花然后揪花瓣玩,收拾破烂来的。”
秋吟今天骚扰的是妙春峰。
每个妙春峰的弟子都会有自己的药田,根据能力不同,药田有大有小,阿溪的药田和她本人一样小小的,每行每列能种七株药,秋吟蹲在里面,就是一只庞然大物。
“二师姐,你在干什么?”小姑娘顶着秋吟瞎扎的丸子头,一脸好奇地蹲到秋吟身边,观察秋吟翻飞的手。
秋吟掌心笼住,神秘地举到阿溪面前,打开,飞出一只草扎的蝴蝶。
阿溪捧场:“哇!”
秋吟:“好看吗?”
阿溪猛点头:“好看。”
“送你了。”秋吟招手,草蝴蝶翩翩飞进小姑娘的手心,绕着阿溪转。
小孩子好哄,和一只蝴蝶就能玩一天,秋吟这个无聊的大人闲不住,帮阿溪把新得的药田开垦了,心不在焉的。
“二师姐。”
秋吟回神,刚才还围着蝴蝶傻乐的小姑娘,此时严肃地看着她,肯定道:“你有心事。”
“这你就不了解我了。”秋吟敷衍,“我吃嘛嘛香,心比海大,不装事。”
“胡说。”阿溪头头是道,“大师姐和我说了,心里有事,脸才会像被踩坏养了八百年的药田一样臭,你就像。”
“那应该是生气吧?和我不一样。”
阿溪得意:“不打成招,所以二师姐果然心里有事,是什么,快说!”
小姑娘有模有样地逼问,秋吟有些头疼:“你个小鬼,不是你刚开始怕我的时候了,什么都敢问,你没听宗里传,我半夜抓小孩吃?就挑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阿溪皱起小鼻子,不爱听这些话:“他们胡说,二师姐只偷训诫堂的鸡吃,不吃小孩。”
秋吟脑子乱,自己不敢深想。她游荡在外,纠结好几天,陆宛思都遇过几次,仍是不敢回悬月殿,都是半夜趁着南恨玉休息滚回去。
这话对外人没法说,对南恨玉本人更不行,秋吟一个话痨快憋死,阿溪这么小只,心智不成熟,问题应该不大,临时成了她的树洞。
秋吟一扔锄头,蹲下和阿溪视线持平,同样严肃开口:“阿溪,我有事问你,你就按真实想法说就行,我,嗯,我有一个朋友。”
这句经典开场,阿溪的关注点却偏了:“二师姐还能有朋友?”
秋吟:“……”
她面无表情一个脑瓜崩。
“哎呦。”阿溪捂住脑门,眼泪汪汪,“好凶。”
“就这德行。”秋吟全然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感,“说正事,我有一个朋友,她因为一些原因,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天大的秘密,就是她身边的人会害死她,且有很多无法反抗的因素,而且这个人有喜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
阿溪害怕地一把抓住秋吟的手,含泪看她:“呜呜二师姐要害死谁,不要,阿溪不想去训诫堂的地牢看你。”
秋吟无奈:“我到底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你不是说我不吃小孩吗。”
阿溪:“小孩不吃,大的不知道。”
秋吟没懂小姑娘神奇的逻辑,但一开始的紧张缓解不少,开玩笑地说:“反正就是,我的朋友,可能大概应该也许,喜欢上了要害她的那个人喜欢的人,这么说,你明白吗?”
阿溪已经被绕晕,眼冒金星:“好多词,好多人。”
秋吟叹气,好不容易自我反思,的确是她欺负孩子了,她掐了一把阿溪水嫩嫩的脸:“算了,你一个小孩能懂什么。”
阿溪年纪小小的,性格也软乎乎的,没什么脾气,但唯独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孩,所以什么都不懂,师兄师姐也总这么说,她看起来真的很幼稚吗。
“谁说我不懂。”阿溪不服气地挺挺腰,发现还是没有蹲着的秋吟高,又踮了踮脚,占据高位,“我懂,不就是二师姐暗恋……唔!”
秋吟捂住阿溪的嘴,紧张地四处观察:“小姑奶奶,你小点声。”
说对了。阿溪眉毛得意地扬起,她努努嘴,让秋吟放开她,秋吟半信半疑地松手:“你可别乱说,都说了是朋友,朋友。”
“拙劣的谎言,我都不撒这种谎的,你们以为我傻,其实我聪明着呢。”阿溪小大人地睨着秋吟,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秋吟被逗笑,被一个孩童说破心事的窘迫散去,她正襟危坐地请教:“那么请问阿溪大人,我该怎么办?”
阿溪慎重地点点头,煞有其事地思考好一会儿。
秋吟以为阿溪说不出,她也本不指望从小姑娘身上得到答案,阿溪思考的样子过于可爱,她全当陪小姑娘玩,心情也能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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