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窗户还漏风,屋子里的温度很低,木槿因为一直在忙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才不曾发觉。
她立马重新点着土灶,主要怕冻着两个孩子。
崇武和栓柱先后从屋顶上下来,两人做活麻利,从下面看压根看不出来屋顶上曾经出现过几个洞。
木槿忙活的间隙,看了一眼表,现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她空间里有那种电子表,木槿刚穿越时适应不了古代的时间,便拿出一块带在身边计时。
因为没有任何娱乐设施,除全村出去伐木那次,此时全村都已经入睡,今天却家家户户都不曾入眠。
要么在修补自家屋顶收拾东西,要么满怀担忧无法入睡。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尚未结束,又下起黄雨来,加上外头饿殍遍野,显然是大凶之兆。
今天木槿没有给栓柱和崇武留饭,她的厨房已经毁掉,家里水缸里尽是沙砾,显然没办法做饭。
他们二人不曾说什么,各自家去了。
走之前木槿拉住崇武问家里有没有油纸。
崇武摇头:“今年没办法赶集,去城里也去不得,家里不曾备下新油纸。”
因为油纸并不耐用,几乎隔一两年就得换上新的,王家家境殷实不缺那点子铜钱,所以每逢年关一定要换上新的油纸,贴上窗花。
今年大灾,往年腊月热闹的集市不复存在,进城同样进不得,他们既没有心思也没有渠道去换新的窗纸。
“我家去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出去问问,看谁家还有新的窗纸。”
——
栓柱家去时,家里给他在锅里留了饭食。
木槿厨房被破坏成那副样子,肯定无法给他们留饭,所以栓柱媳妇做饭时特地给栓柱留下一份。
他看见墙角多出来半袋子粮食,看向他婆娘。
栓柱媳妇便将下午的事给他说了。
“不是咱家要占便宜,我看到木槿妹子也没有想要的心思,丢了多可惜,万一春天没办法种粮食,这半麻袋东西就是救命粮。”
栓柱饭也不吃了,走过去解开袋子一看,里面都白面因为混上沙粒,原本的颜色都不见了。
栓柱没说话。
他婆娘当他生气了,毕竟自己自作主张,退回去也不行,自觉理亏,一声不吭地坐在炕上哄两个孩子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栓柱就拿着筛子还有棉布筛那半麻袋白面。
从小爹娘不管他,栓柱的生长过程和地里的野草无异,也便导致了他什么活都会干一点,长了一副巧手。
那棉布是夏天穿的衣裳,很轻薄,栓柱昨夜把它洗干净,特地拿出来预备着今早筛白面的。
上面的缝隙很小很小,栓柱坐着板凳在屋里筛的时候,一儿一女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
栓柱干劲更足,同他们说:“爹今天给你们筛完,咱家就能做大白馒头吃了。”
不过他说话时自个心里同样没有底。
才弄完第一遍,确实里头一小部分黄沙已经被筛出去了,可仍剩下许多,因为衣裳上的孔细细的,所以每次只能够筛出一点点来,速度格外慢。
今天大半天都得耗在这上头。
他没干过这种活,所以今天只能说尽量把沙粒给多筛出去一些,他想给孩子吃些细粮。
木槿没有栓柱那样的玲珑心思。
今天早晨特地去井里挑了一桶水,把好歹把家里剩余完好的锅碗瓢盆涮洗过一遍。
她细细筛过几遍小米,大多数沙尘都被筛去,还剩下一小部分依旧顽强附着在小米表面。木槿只好从空间里拿出塑料盆来,又把拿几十斤小米分几次倒进去,倒上水,小米和沙粒就会分离开来。
为着省水,木槿还特地只倒上一小截水,生怕浪费一滴。
——
昨天崇武说家里没事,但没亲眼看到到底放心不下,做完家里的活她又去王家看了一下,除家里的耕牛腿受伤之外,家里没有太大的损失。
平时家里喂牛以草料为主,春夏有青草饿不到牛,冬天干草吃不饱,王宝山隔三差五就会喂给牛一些糠补充能量。
刚说话时王宝山还同木槿说接下来半个月准备每天都给牛喂一顿糠,好让它尽快恢复。
家里没有油纸,木槿准备去王宝兴家问问去。
他家大业大,最可能还有存货。
王宝山家后头没有邻居,后面有几棵大柳树,上面的树皮早就被缺粮的人家剥去了,光秃秃格外引人注目。
经历过一场沙尘暴之后,上面许多树枝都掉落,其中有一棵居然被连根拔起,可见当时风力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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