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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信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殿下什么意思?不是皇上,还能有其他人?!”

祁溶指腹轻捻透明的鱼线,对于贤亲王将江山拱手让人的原因猜出了七八分。

“通知下去,集结祁都全部兵马,就在玄武门集合。”

祁溶脱去那身带血的囚衣,露出早已穿戴在身上的黑色战甲,道:“随我杀进皇宫。”

赵子信不明白,祁溶为何毫不忌惮自己还是东宫太子的身份。

太子举兵贸然入宫,这可是“弑君”之罪。

就算举兵成功,殿下难道不怕将来被朝臣、被天下人诟病吗?

赵子信心道。

但这小子强压下自己的疑惑,照祁溶的吩咐,在城中集结风雷军坤阵、烬风军、禁军、锦衣卫,拉拉杂杂,凑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杂牌军。

一路上,还有许多百姓提着锅碗瓢盆也跟在队伍里。

赵子信跳下马背,劝道:“各位乡亲,两军交战,可不是洗衣做饭,还请各位回家,等我们的消息!”

“那不成!”

一个精壮的庄稼汉提着锄头,喊道:“我们听闻今日清晨的册封大典上,那皇帝老儿竟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了一个倭人,杀我百姓、掳我河山的倭人!他居心何在!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何能任由倭人欺在自己头上?!”

“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纵使没有武器,我们还有菜刀,有砧板,有锄头,纵使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有热血,还有愤怒!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倭人坐在龙椅之上!”

……

整条主街闹哄哄的。

赵子信瞧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时间都分不清是百姓还是军人,毕竟许多烬风军的武器也是锄头、铲子。

时间紧迫,祁溶还在玄武门等着入宫。

赵子信狠了狠心,跳上马背,拔出长剑吼道:“愿为国而战者,跟我来!”

像是赴死,又像是重生。

他多么希望老爹能看到此时此刻自己的模样。

*

册封大典结束

皇上的仪仗队前呼后拥地入了宫。

贤亲王踩在白玉台阶上,一步一步朝卧龙殿走去。

丰川玄跟在他身后,顿了顿脚步,对身后宫人道:“你们不必跟着。”

“是。”

宫人们皆习以为常。

这段日子,皇上、倭人与西厂厂公喻庆喜常常关在卧龙殿里不出来。

三人一前一后入了殿中。

厚重的大门被关上。

卧龙殿里的烟雾比之前更加浓烈。

丰川玄厌恶地皱了皱眉,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喻庆喜更不必说。

他有严重的洁癖,一双手早被擦得通红。

一进殿中,贤亲王像一张皮一般,软软倒在了地上。

喻庆喜取下了绕在十指之间的鱼线,长长松了口气,道:“所幸今日一切顺利呐,主君。”

此时的丰川玄已经坐在了龙椅上,睥睨众生一般地俯视喻庆喜,道:“禅让大典既毕,主君这个称呼也该换一换了。”

喻庆喜转动眼珠,谄媚一笑,立刻拜了下来:“奴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丰川玄被他那副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抬抬手,示意他起身:“你我之间,倒不必讲这么些个虚礼。贤亲王能走到今日,你的功劳最大。”

“奴婢哪敢。”

喻庆喜垂首低头,奴颜婢膝地道:“承蒙陛下教导,才有奴婢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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