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暗慢条斯理坐在闻岁边上,拆开筷子,用热水烫了烫:“不用,你们吃,我要个炒饭就行。今天主要是来伺候人的。”
这话很是稀奇,能使唤江神的,除了那位少爷,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这一桌的人齐刷刷抬头,看向他们俩,跟免费看戏似的,恨不得再叫两斤瓜子。
江暗烫了片牛肉,十几秒后捞起,放进闻岁面前的油碟里:“少爷,服务还满意吗?”
闻岁大爷似的夹起来品了品,表情傲慢道:“一般,火候有点老,下次注意。”
江暗再接再厉,又送了一片过去,低声说:“再试试这个。”
闻岁点了点头,品米其林一样的精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出声:“又太嫩了,还有点生。”
两人一送一吃,一个挑剔一个宠溺,配合相当默契。
“江神,我可以有这个待遇吗?”简映伸出碗,眼巴巴看着他。
江暗头也没抬,视线定格在翻滚的红汤里,语气冷得能冻死人:“你手没残。”
简映:“……那闻岁是残了吗,你好冷漠好无情。”
江暗垂着眼,压根没理,又给闻岁换了个菜往里放,碗里已经堆了尖尖的一堆。
“你别急,慢点儿,不然都凉了。”闻岁嘟囔着,嫌跟不上进度。
汪奇粤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吐槽:“你这也太作了吧,你哥就这么被你欺负,我这大心脏都觉得委屈。”
“不是,他在还债,补偿我受伤的小心脏。”闻岁摇了摇手指,很是坦然地享受。
宋晚茵反应了过来,弯着眼睛说:“是…..小熊那个事儿么?”
闻岁笑意僵住,很是无语:“朋友们,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小熊能不能翻篇?”
“行,翻篇可以,先走一个。”简映从旁边拖出一大箱子啤酒,挨个倒上,“我们就祝贺闻岁同学破了纪录,连杀五奖,真的是,杀疯了!”
一桌人笑成一团,连带隔壁两桌都跟着气氛热闹起来。
闻岁捏紧筷子,堪堪折断,看来暗鲨名单上还不止江暗一个。
是他平时看上去太好说话了么,个个都这么能挤兑人。
“你这节奏带得……”闻岁和善一笑,眼露凶光,“改天再跟你细算。”
简映给他倒上满满一杯,放在跟前:“你想想,无比寡淡的青春和尖叫沸腾的青春,你选哪个?这都不是事儿。”
闻岁:“……..”这群人是集体报了德云社了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说。
正在愣神,手边的玻璃杯被人碰了一下,一声脆响。
有人起了个势:“周末快乐啊大家,相聚就是缘分。”
几桌人歪七扭八的举着杯,远远地抬手示意。
江暗侧头瞥了他一眼,倒是没阻止,只是看着他相当干脆地仰头直接干了,很是爽快。
他喝完自己的那杯,才偏头低声问:“你能喝酒?”
分开的时间太早,也太小,小时候是不会让闻岁碰酒,长大了也就更是无从得知。
不过看他这副架势,倒是挺豪迈,看上去像是能干倒武松。
“不清楚,应该能。”闻岁没太在意,随口估了个数,“五瓶吧。”
江暗指尖敲了敲桌面,笑了一声:“最好是。”
“厉害啊,这不得玩点游戏给我们小少爷助助兴?”做对面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提议说,“就玩那个,每个人说一件自己的事,有相同经历的就得喝酒,要是都没有就自己喝,怎么样?”
汪奇粤放下豪言:“看不出来,你这学霸想法还挺花哨,来呗。就我这小脑袋瓜,能灌死你们。”
气氛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旁边两桌快速挪了挪桌椅,拼靠在一起,凑成了浩浩荡荡一大桌。
游戏就从那个眼镜男开始:“我尿过床,干过这事儿的喝酒。”
众人一片嘘声,你这不是坑全员是什么,阴险歹毒的小眼镜。
同一个世界同样的经历,大家笑着认栽,各自罚上了一杯。
“下一个下一个,我坐过山车疯狂尖叫,怂的人自己自觉点儿。”
“我来我来,从小到大,我没被人表白过。好他妈丢人,太苦涩了呜呜呜,算了我自己干。”
…….
大概是开局就是坑友模式,几轮下来,闻岁的脸已经有些发红,他仰着头,用吹过的晚风减轻燥热。
想了一会儿,他眯了眯眼睛,看向江暗:“你想好说什么了么?”
“没想好,不过我看你倒是…..”江暗顿了顿,“真有五瓶的酒量?悠着点儿。”
闻岁懒散地用膝盖碰了碰他,懒散开口:“放心,绝对没问题。”
“到我了,我就没这么歹毒,放大家一马。我有一次考试没及格,估计没人跟我一样,要不我自己走一个。”
在座的大多是从小到大的光环学霸,个个靠着后椅,稳如泰山。
莫名躺枪的汪奇粤低声骂了句脏:“满满当当三桌人,就我一个小学数学考55吗?”
闻岁乐得不行,歪着头看他:“那你挺坚强的,能从55进步到京大水准。”
“滚,我罚了。”汪奇粤涨红着脸喝完,决定来个猛的,“我没谈过恋爱,灌死你们这群单身狗。”
闻岁跟江暗对视了一眼,他看见江暗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巧了,我也没有。”闻岁挑眉,跟着大口灌了下去,啤酒沫儿顺着喉咙下去,嗓子有些发干。
“不是吧,你们俩都没谈过?”
“现在的男神这么清纯的吗?这告白的人能从京大排到法国吧。”
“你们俩想喝酒润喉就直说,不用撒这种谎。”
“我不信,尤其闻岁,长了一副有八十个女朋友的脸!”
闻岁笑了一声,脸上带着酒精染上的微红,慢吞吞出声:“真没,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江暗耸肩,一脸淡定:“我也没。”
荷尔蒙躁动的时期,这种话题格外能引起少年人的兴趣,轮到下一个人开口的时候,画风就顺着彻底变了个样。
“我跟人亲过一次,反正呢,也不是说非要谈恋爱,嘴巴碰一下也算啊,干过这事儿的老老实实罚一杯。”
“哎,你这不是影射我们京大海王么,从不谈恋爱,片过了无痕。”有人张口胡乱开着玩笑。
旁边几个人已经随意干了,嘈杂的火锅店里,周遭起哄闹成一片,叫着渣男。
闻岁愣了一秒,下意识转头看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江暗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玻璃杯,两人四目相对,唇边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他定定地看着闻岁,像是被无端勾住了,心猿意马。
因为喝了些酒,他的嘴唇很红,皮肤很白,瞳孔微亮,笑起来像是夏夜限定的烟火。
吵闹声好像都远去了,喧嚣按下了暂停,晚风惊扰了动心。
江暗喉结很轻地滚动,手指收紧又缓慢松开,突然又散漫地笑了一声。
他看着他的眼睛,端着那杯酒,仰头干脆地喝了下去。
“哥,你......”闻岁缓慢眨眼,就看着他靠了过来。
距离突然被拉得很近,他们的肩膀互相抵着,彼此身上缠绕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江暗贴着他的耳边,好像隐约碰到了耳垂,唇边发烫。
“岁岁。”他叫他的名字,呼吸连带着也变得燥热起来,低低出声,“你不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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