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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浮现,何矜就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何矜啊何矜,你是不是蠢蛋?谢幸安那个阎王爷连想一想都是罪过,要留住一条小命,就该在思想和行为都离他远远的。

更何况她看着眼前这女子的惨状,忽然就想起来书中何二小姐的结局——比她好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更惨一些。

谁该心疼谁啊?

何矜沉痛地一拍脑门,回过神来接着围观看戏。

何矜能明显感觉出来柔贵妃其实吓得要命,身体都在微微晃动,她赶紧上去扶了一把,柔贵妃低头含笑拍拍她的手背,接着就对高善回话:“高掌印在逗本宫玩?人都伤成这样了,哪能看得出是谁?”

“娘娘说的也是。”高善扯着嗓子尖酸一笑,指着那个像从血海里捞出来的女子,“这是去年才入宫的褚秀女,娘娘不认得?”

“哟,去年入宫的……”柔贵妃皱眉念叨了一句,啧啧道,“去年入宫的到如今都没个位分,还是个秀女,可见不是个聪明的。”

“娘娘说的正是呢。”高善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来把半新不旧的短匕,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高善边说边把匕首从鞘子里□□,“的确是蠢,但她还想做更蠢的事……”

高善的眼睛死死盯住柔贵妃,几乎眯成一条缝后显得更加凶狠:“她,竟敢想向陛下告发咱家!”

“咱家可一向对陛下,对北辰忠心耿耿啊,娘娘您说是与不是?”

柔贵妃苍白一笑,并没回话。

话可不能乱讲啊,要遭天打雷劈的。

“娘娘知道这贱人的母家是谁吗?”高善扯着嘴角咬了咬牙,无人理会他,他就继续他阴阳怪气的表演,“她是七年前向陛下死谏的赵御史之女!她爹当年便要害死咱家,这贱人如今亦是。娘娘觉得,这种残害忠良的奸臣妖女,该不该处置呢?”

柔贵妃捧着心口,紧蹙眉头:“自然……是该的。”

“寿康侯是个明白人,娘娘应该也是。”高善讥笑一声,“可近来有人告诉咱家,这贱人与娘娘交往过甚,不知道娘娘可是听了什么鬼话,收了不该收的东西?”

“是吗?”柔贵妃作势仔细想了一阵,“褚秀女?哦,本宫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本宫偶尔听说她们这些没得宠的秀女被克扣了吃食用度,便派人去说了几句公道话,她或是记下了,送些自己绣的帕子之类的小玩意。本以为是个知恩图报的,不想还包藏祸心呢。”

“哦?竟是如此吗?”高善一脸怀疑,显然不信,“咱家从她的住处也没搜寻到什么东西,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什么害人的伪证,交给了谁。”

“但咱家相信娘娘不会犯糊涂。”

柔贵妃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本宫不知道高掌印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若是掌印有所怀疑,不如进去搜一搜就是。”

“娘娘您说笑了,咱家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哪敢搜娘娘的寝宫?”

何矜暗骂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你哪把自己当奴才了?

但随后这个死阉人又意味深长地添了句:“这次的安胎药只不过是个小小惩戒,并不会伤娘娘的身子。咱家只是劝告娘娘一句,您虽善心,可莫要和什么人都结交上,否则……”

高善话说了一半,猛地站起身来,忽然将那把匕首插进褚秀女的脖颈。鲜血四溅,褚秀女张了张口,没来得及发声,只是浑身用力地抽搐了一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有几滴温热的血刚好溅到何矜的脸上,她的眼睛也被糊住,睁开时只能看见一片鲜红。

这死太监是有病吧?

柔贵妃以为何矜害怕,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高善还没罢休,阴阳怪气道:“咱家相信,娘娘也不想何二小姐跟寿康侯府出事,落得这样的下场的。”

柔贵妃冷声道:“自然。”

“那便好,咱家相信娘娘知道今后该怎么做的。”高善又使劲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吩咐小太监把人抬走。

这个老阴阳人死太监挥了挥衣袖,留下来满地的血污。

这么喜欢笑,怎么就没笑死他呢?

“阿矜,害怕了?”柔贵妃拿着帕子给何矜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进去说话。来人,把院里清理干净了。”

何矜的衣裳上也沾了不少血,柔贵妃吩咐着婢女给她找出来自己的一套宫装,给她换上。

何矜眼看着昨天当着她的面还涕泪涟涟、哭个不停的长姐,今日就好像忘了失子之痛似的,生怕她憋坏了,安慰道:“阿姐,你还好吗……”

“无事了。”柔贵妃无奈笑着,“知道是谁做的又能如何呢?我能怎么办呢?”

“阿矜你不知道,宫里失了孩子的嫔妃不少,除了几个高善安排进来的能顺利生产,剩下的,能不能留到最后,全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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