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甄珍郑重的跟她母亲说:“我不想结婚,但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她母亲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只当她思想不成熟,嗤之以鼻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甄珍没说话,不反驳,也不解释。
甄珍23岁时,回首自己刚过完的20多年的生活,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陈。
她在一座并不繁荣的县市长大,普普通通的上学,学习中游靠上,稳稳当当的一年一年往上升,没留过级,也没转过学。小升初时运气挺好正赶上当地教育改革,不按成绩按户口,分片分到了当地最好的初中,后来算了一下,其实按成绩她也能去。
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分到了一个遍地大神的班级,大神们学习好长得好家境好,能唱歌跳舞能演讲比赛。甄珍瑟瑟缩缩的不敢发言,虽然没有成为其中的一员,但也不至于拖后腿,被大神们带着,没怎么努力,顺利的考上当地最正经的高中。三年高中生活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成绩跟这些年她的学习一样,还是一个中游靠上,但也只是个中游而已,考不上特别好的大学,但走个普通本科绰绰有余。小姑娘嘛,况且从小也没看出有什么突出的能力,于是跟很多女孩一样,甄珍选了一所省内的师范大学,毫无悬念且毫无疑问的考上了。
大学四年,甄珍没怎么学习,玩手机,看闲书,大小活动并不积极参加,也就理所当然的跟许多荣誉和头衔失之交臂。不至于浑噩度日,这四年的大学生活也实在没什么亮点。大四时跟着舍友们一起考研,一个宿舍就她没考上,又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工作。于是又回来考研,这回知道努力了,终于如愿以偿。
甄珍25岁那年,工作终于尘埃落定,成了一名光荣又普通的中学教师,扎根在基础教育岗位上,立志兢兢业业的做辛勤的园丁,燃烧的蜡烛。
工作一落定,她父母的心思就全放在她成家立业上了。
当年甄珍和甄母说,自己不想结婚,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甄母不以为意,还取笑她,不结婚谁跟你生孩子?私生子?那可上不了户口!甄母笑甄珍幼稚不经事儿。但她也没想到,此后八年里,甄珍没谈恋爱,不搞对象。不仅如此,她连计划里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只想一个人过。
她爸不认为自己乖巧听话的闺女能梗着脾气不想嫁人,这爸跟别家姑娘的爸也不一样,别家的爹都是希望自己姑娘留在身边多陪自己两年。可甄珍的爹偏不,一心一意的希望自己姑娘能嫁出去。热情的跟自己的老伙计们搭话,碰上适龄的小伙子一定帮忙想一下我家丫头还未嫁。隔三差五就跟甄珍旁侧敲击,谁谁谁家的侄子或外甥在哪哪哪工作,看着长大的,人品有保证。
甄珍不爱听这个,更不喜欢她爸的倾情安利,回回都是沉默不语。渐渐的她爸也没了耐心,拍着桌子发火让她去相亲,甄珍倒也不拒绝,听话的见了几个男的,但都没了下文。人她见了,最后结果都是谈不拢,她爸气得不想见她,甄珍就少往家里跑,多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时间一长,她爸又生气,生气她不回家看看。
就这样,甄珍跟她爸你来我往了几回,拖拖拉拉的又单身了一年多,还是没谈对象。一年多后,她的堂弟结婚了,甄家打甄珍这一辈就甄志泽这么一个男丁,自然婚礼要尽可能大操大办。那时候甄珍的婚事已经成了她爸的一块心病,看着自己侄子穿着礼服还挺精神,随即瞅瞅侄子的岳父,总觉得这位一直不说话表情有些木的侄子岳父有些登不上这样的场面。
“不知道咱以后遇上什么亲家。”甄父在席宴中说道,跃跃欲试的要做一位体面考究的亲家。
甄父声音不小,周围一片哄笑,隔着一张桌子甄珍都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听到她叔叔说道:“你这不快了吗?”
“哪呢!”甄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甄珍看出了她爸眼里的恨铁不成钢,“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呢。”
甄珍低着头把身体转过来,听到身后嘈嘈切切,弓着身体不想搭理。
她家这一辈阴盛阳衰,男孩子就甄志泽一个独苗,其他的都是女孩子,年纪分布也很有意思,两位姑姑的三个女儿比她大七岁,早早的步入社会工作结婚生孩子,还有一位叔叔的女儿,甄珍堂姐,只比甄珍大了80天,一起中考一起高考一起毕业。
显然,大家都听到了后面长辈的谈话,纷纷把目光聚集到甄珍身上。她的表姐堂姐齐上阵,问她谈没谈过,喜欢什么样的,说她该着急了要不然就只能让男人挑了。甄珍嗯嗯应着,无从反击。
时间长了,大家都摸清了甄珍的态度,看得出她好像的确不想遵循自然规律来谈婚论嫁,提起甄珍之余偶尔笑两声,渐渐也就没了给她说亲的心思。眼瞅着来相亲的男的质量越来越差,甄父越发着急上火,自己都不可心。甄珍就这么晃晃荡荡的来到了自己28岁,毕业三年后,还是孑然一人。
她挺佛系的老妈也终于急了,平时大大咧咧一人,耐着性子跟自己闺女谈心。说什么28岁了该想着嫁人啦!玩也应该玩够啦!人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啦!你以后一个人我跟你爸也不放心啦!
甄珍很随和的说:“我懂我懂,妈我都懂,这不是还没遇到让我觉得合眼缘的人嘛。”
……
甄母深刻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材料,丝毫没有调动甄珍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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