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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二京大道,东京洛阳段。

卯初。

东方鱼白。

三辆大马车在十余家仆的随扈下,一路飞奔着,向洛阳北郊的慈云寺驶去。

早晚还有些凉意的三月之尾,清晓的凉风从车窗的竹篾隙缝吹了进来。

刘乐阳早换了春衫的身子,轻颤了颤,人却仍呆呆坐在车厢里,兀自发笑。

她今早醒来时,已不在李瓒位于慈云寺山上的庄园里,而是在洛阳城外的官驿房中,腹部致命的伤也不见了。

马蹄嘚嘚,车轮辘辘,车子一直疾行着,即使马夫是赶马驾车的一把好手,车马行驶间也是响声连连,不时还把车厢里的人颠得上摇下晃。

刘乐阳却一点不觉得噪音和颠簸,这些都再次证实了现在匪夷所思的一切是真的。

她应该是憋屈的死了,却仿佛只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就回到了事发前一天。

刘乐阳又不由自主地笑了。

今天早上她已经用各种方法证实了,这不是梦,更不是她的臆想。

如若不是腹部的伤太疼了,濒临死亡的感受又太强烈了,她都会以为在庄园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噩梦。

“咚”地一声,马车似从一个坑洞或石块上驶过,差点将刘乐阳颠到了地上,也将她从不可思议又狂喜的情绪中唤醒。

刘乐阳看着车厢里另外两个人,重新坐稳。

她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仔细算甚至是两世,但其实时间于她也就一两日罢了。

和记忆里的前日一样,在抵达李瓒的庄园这天,侍女阿夏今早起来初潮突至,于是就换了侍女阿冬跟车,一同跟车的是侍女阿秋。

“县主,怎么光顾着笑,可当心些。”坐在刘乐阳左手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瓜子脸,双眉修长,姿形十分秀丽,她见刘乐阳终于将目光看向自己了,眼疾手快搀扶时,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刘乐阳知道自己从驿站客房醒来,到现在这半个时辰间,自己有多傻乐,她摸上脸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死而复生,简直匪夷所思,却真实发生在她的身上。

这怎么能不高兴呢?

若不是怕被人当疯魔了,她都想仰天大笑了。

上马车前,为了维持“长安第一美人”的风仪,她可憋得很幸苦。

这会儿车厢里都是打小在她身边的自己人,也不用拿腔拿调的摆什么美人仪态,刘乐阳摸着脸就问道:“阿秋,我貌美对么?”

她身边有四个贴身大侍女,分别以“春夏秋冬”四季为名,都是五六岁就到她身边伺候的。

阿秋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相应性子也最为沉稳。

刘乐阳认为阿秋当得上“兰心蕙质”四字,心里颇为看重阿秋,在心理上就不免有几分拿阿秋当阿姐看,故说起话来有些撒娇般的任性。

太阳逐渐从东方升起。

这年三月之尾,正值天气晴和,每日阳光极好。

东西二京官道,常有皇室显贵来往,官道是耗资不菲修建的,尤其越靠近两京的近郊路段,道路修缮的越好。

只是常年车水马龙的往来,时间一长,道路难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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