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人流密集。
李佶背着撼山弓迈步,张衍跟在后头,面色忧虑:“廷煦,咱们不告而别,是否于礼不恭啊?”
李佶边走边道:“她们在打架,正是我等脱身的好时机,留在原地只怕会被崔十娘缠。”
张衍疑惑:“真是怪了,别人若是遇到这种艳福,早已欣喜若狂,你怎么避如蛇蝎?”
李佶领他钻进一条小巷子里,答道:“咱们未来要干的事,那是脑袋栓在裤腰带,我若是娶妻,岂不是会留下羁绊?”
说到这,李佶叹了口气:“怎能因儿女私情,而废国家大事。”
张衍满脸钦佩:“郑兄心怀天下,实乃英杰也。”
李佶一笑,正欲出巷,却见街道崔曜策马狂奔,左顾右盼,似乎在寻人。
李佶见状,匆忙拉住张衍躲起来,待马蹄声远去才探出身。
“看来客栈暂时不能回,得过一会儿才能去收拾行囊。”
他喃喃自语,张衍笑了:“既然如此,不如在街逗留一会儿,待傍晚时再回去。”
“好,到时候我们先回青城山,然后前往陵州。”
三日后,崔曜还在蜀郡附近打探消息,李佶已经悄然回到青城山。
他倒不担心对方会找门,毕竟知道此地的只有刘明章父女。
李佶算了算日子,将近月底。
他的道藏九篇还有几句不懂之处找杜光庭解惑。
之后,他便准备辞别师尊,和张衍下山,回陵州办事。
……
成都,相府。
当朝司空,门下省侍郎郑畋在书房写着奏章,听到外面有人放声高歌,脸色忽地一变。
“哼!这兔崽子,又去哪儿鬼混了?”
他掷笔出门,只见庭院里一名锦袍男子面色酡红,走路东摇西晃。
“众…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回首,嘻嘻,那人…人却在…”
年轻男子姿态轻浮,身后有一群仆从扶着他进屋。
郑畋冷哼:“全给我站住!”
仆从吓了一跳,立即躬身:“主人。”
郑畋扫视众人,只有锦袍男子还在嘻嘻哈哈,似乎酒醉未醒。
“去取一盆水来。”郑畋吩咐一个婢女。
不多时,满满一盆冷水交到了郑畋手里。
他毫不犹豫泼向锦袍男子。
寒冬季节,年轻男子受凉水一激,差点没跳起来。
他恼怒无比,叫嚣道:“谁这么大的狗胆!知道小爷是谁吗?”
“是老夫我。”郑畋背着手,站在他面前。
年轻男子揉揉眼睛,待看清来人,表情瞬变,酒一下子醒了。
他急忙欠身,恭敬道:“父亲。”
“年纪轻轻,却整天嗜酒放纵,贪图享乐,日后怎能成大器?”郑司空恨铁不成钢。
“大人教诲的是,儿谨记。”年轻男子态度谦卑。
“你们都退了吧。”郑畋令仆从下去,之后对着男子道:“随我来!”
父子俩来到书房后,郑畋坐在木椅,道:“《尚书》《左传》学的怎么样?背一段听听。”
年轻男子冷汗直流,这几本书他一直没看,偶尔才翻翻,哪能记住。
说好给他半年时间背诵,怎么才过俩月就来问了,老爷子这是故意刁难啊。
见自己儿子支支吾吾,郑司空心头了然,恨声道:“祖何等辉煌,皆进士出身,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却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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