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真人士来说,断个手脚就跟掉根头发一样稀松平常,修士们常备的丹药能够立刻让肢体恢复再生,就算没有这些丹药,修炼个两三天,也能让残缺的肢体再长回来。
只要不是全身上下被粉碎,经脉或灵根被刨除,修士们大多都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顽强。
最开始,卓柯也仗着自己丹药足够多,想着拖延一点时间。
回到门派后,卓柯便开始尝试其他办法来救自己。
比如他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毒素,过给一些平常的妖兽灵兽之类的动物,过给动物后还能立刻杀了它们免除它们的痛苦,这样卓柯既不用伤害任何人,还免了业障。
但随后,卓柯就惊恐的发现,这种想法实在天真,完全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身上的深渊毒素……仿佛具有自我意志。
它们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毒物,更像是一种拥有自我意志的寄生虫,寄生在卓柯的血管和经脉、乃至灵魂深处。
当卓柯冒出把它们过给一般的灵兽妖兽等生物的想法之后,它们就仿佛知晓了卓柯的想法一样,在卓柯的体内疯狂抗议!
啃他的骨头,吸食他的血液,甚至是腐蚀他的灵魂。
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形容那种痛苦,卓柯疼得浑身僵硬,连满地打滚或嘶声嚎叫都做不到。不仅是身上疼,那种精神和魂魄被侵蚀的感觉,更加令人疼痛难耐,绝对能令人神志不清、理智全无。
别说三个月,从极寒深渊回来后的一周时间,卓柯就已经疼得受不了,每时每刻都仿佛万蚁蚀骨,每动弹一下都要忍受难以忍受的痛楚,连张嘴说句话都如同登天一般困难。
疼,好疼,非常疼,受不了的疼。
可怕的是旁人似乎都没能察觉卓柯的异样,卓柯因为疼痛而僵直、乃至瘫倒在地,而其他人检查来检查去,貌似都只觉得他病了,虽然修士很少会生病,但偶尔也会有意外。
徒弟们把卓柯扶着让他躺在床上,甚至给他叫来了医修,过来的医修却断定他气息凝滞、经脉堵塞,解决方式就是闭关修炼,真气运行几个大周天就会好。
他体内的毒素,医修一丝半点都检查不出来。
就这样,那些徒弟以为卓柯需要修炼,就把他独自一人留在房间内。而卓柯万分艰难且断断续续地忍受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的痛苦,等到卓柯他师兄沈海卿得知他“病了”,过来看他时,卓柯便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从小到大,卓柯都不算是一个坏人。修行这么多年,卓柯也一直老实本分,即使为了救师兄导致自己终生的成就只得止步元婴期,他也只气结了那一下,最后还是安分的接受了现实。
然而这可怕的深渊之毒,却逼得卓柯遗忘了自己的本心。
还是把它过给别人吧?
冒出这个想法后,卓柯体内那些可怕的毒素竟然难得安分了下来。更可怕的是,此时此刻一个完美的传播对象推开了卓柯房间的门,是沈海卿走了进来。
“师弟,我听说你这次外出归来后染了疾病,特意来看看你。”沈海卿还给卓柯带了礼物,许多有益修炼的灵丹妙药,被沈海卿装在玉简里,搁在卓柯房间的茶桌上。
当时的沈海卿还在为自己渐渐与卓柯疏远的关系发愁,打着来探病的口号,沈海卿却扭捏地和卓柯拉起了家常话。
“师兄我多年来忙于管理门派,疏忽了你,你心中若有怨气,尽管对师兄发泄就好。”沈海卿纠结的不行,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挂在自己腰间的佩剑,那是他紧张的表现。
“不管你有什么愿望,师兄都会帮你完成的。”沈海卿如此承诺。
“师兄……”卓柯撑着几乎麻木的躯体坐起身来,对沈海卿说:“如果我死了,师兄你当如何?”
沈海卿被卓柯突如其来的假设惊到,皱着眉头道:“别说这种丧气话,你不会死。”
“为何不会?”卓柯缓慢的喘息,然后又道:“以师兄你的天赋,踏碎虚空飞升成仙不是问题,而我……咳咳……”
卓柯捂住嘴,感受着自己真气逆流血气翻涌,疼痛让他眼前发花,几乎看不清沈海卿的脸,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卓柯!”沈海卿见他看起来不舒服,忙不迭想上前来检查一番,但卓柯却伸出手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卓柯不着痕迹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继续笑道:“我已在元婴期停留百年时间,寿命所剩无几,或许再过个两三百年,就要一命呜呼了。”
沈海卿一时间没说话,似乎他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才好,修真旅途总是残酷的,就连沈海卿和卓柯的师父,也是停留在分神期数百年毫无进展,在三百年前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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