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吞了一口口水。
——什么,什么情况,和昨天怎么不一样了呢,师兄的压迫力怎么又变得这么强,感觉杀气似乎都快溢出来了!连看过来的眼神也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师兄的目光为什么这么杀气腾腾啊!
和想象中的差别有点大,于是我妻善逸立刻就怂了回去,连原本放大的嗓门都颤颤巍巍降了下来,干巴巴地回答:
“就、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师兄今天穿这么多……而已……”
“……”
狯岳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老实说,他刚才还有点诧异废物儿子竟然硬气起来质问他来着,不过也不知道这儿子在短短几秒钟脑补了什么,怂的速度比谁都快,快得让他忍不住想笑——虽然说他现在也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太热了……
太热了,原本就是炎热的天气,他莫名其妙穿了好几层,又要在这里修行剑术,这可是耗费大量体力的行为,剧烈运动本来就容易热,他又穿了这么多,所以热到他五脏六腑都蔓延着暴躁,感觉自己置身在蒸笼里,心情也格外烦躁,就连和废物儿子说话也没什么好声好气。
而至于为什么今天穿这么多……
狯岳沉默了一下,左手本能地在肋下的位置轻按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因为我冷。”
我妻善逸:“?”
冷?
狯岳师兄说他冷?
我妻善逸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眼高高悬在空中的炽热大太阳,露出了“你在逗我”的表情。
这种天气穿这么多,不会中暑都已经很令人意外了,狯岳师兄居然说他觉得冷?就算师兄的肤色的确看起来白到仿佛刚被推出太平间,但始终也不是真的存在于充满冷气的太平间啊,不至于在这种温度下都觉得冷吧?!!
这真的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
整个上午,就这么在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修行中度过了。
下午的时候,桑岛慈悟郎难得没有在刚过饭时就把两个徒弟赶去训练,而是把我妻善逸打发去继续修行,把狯岳单独叫去了屋子里,坐在矮桌前,摸出了一张粗糙的淡黄色信纸。
“鬼杀队这一次的选拔就在两个月后,按照惯例,培训师会提前写好举荐信,将参加选拔的人员名单上报,用于方便统计人数。”
矮桌边缘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个人看,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动作,桑岛慈悟郎一边在信纸上写着字,一边说道:
“善逸的话,这一次选拔还不能去,所以这次我就只把狯岳你的名字报上去了,没问题吧?”
狯岳眨了下眼,青绿色的眸子没有什么波动,毕竟他也不意外,这件事情他从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我没问题。”
“很好。”
桑岛慈悟郎满意地点点头,用颇为骄傲的眼神将自己的大徒弟打量了一遍,然后将信纸向前推了推:“相信你一定没问题,我桑岛慈悟郎的徒弟,一定会顺利通过鬼杀队选拔,诛尽恶事,灭杀恶鬼——那么就写上你自己的名字吧,狯岳。”
……
原本的狯岳虽然也识得一些字,但似乎也懂得不多,只能勉勉强强认得一些日常会用到的文字,况且他向来也没什么机会握住笔杆,会写的那少得可怜的几枚字迹也歪歪扭扭,只能勉强让人认个大概。
而在被天雷劈过后,他的记忆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杂,脑海中也多了很多乱糟糟的知识,其中也包含格外全面的文字——甚至不仅仅是日本语,狯岳隐隐约约意识到,他似乎还懂得别的什么文字。
不过那就已经是他当前用不到的知识了,对于鬼杀队的剑士来说,作为文盲都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不会写字的剑士大有人在,培训师写推荐信常常会直接代劳写上参加选拔的人的名字,可能也只有粗略了解自己的大徒弟似乎是识字的桑岛慈悟郎会让他自己来书写了。
于是狯岳静静地敛下眸,接过桑岛慈悟郎递过来的笔杆,在信纸上接着“举荐人桑岛慈悟郎”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稻玉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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