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东海,一个鲜有人知的小渔村。
傍晚,淡淡鱼腥裹杂着袅袅炊烟,为海风的咸涩增添了几分人间味。
女人走在村间小路之上,端庄得体的职业西装,衬的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窈窕,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肤白胜雪,缀着素雅的珠链。眼角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为她略于清冷的气质平添了一丝妩媚。
也让她看起来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端着饭碗群聚在路边的闲汉们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舞动的长筷,眼珠随着女人的小腿起起伏伏,碗里油香四溢的白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吸引力。
村妇们一边彪悍地用方言咒骂着自己家那仿佛失了魂魄的男人,一边各自在心底暗暗较着劲。
老娘年轻时的光景却也未必比这媚儿差到哪儿去...
“女仔,你稳边位嘎?”一个鳏居多年的闲汉,得益于家中没有婆娘管束,最先壮起胆子走到女人身边问道。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女人停下脚步,微微歪了歪头。
这本就是座鲜有外人踏足的村子,加之见女人似乎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冷若冰霜,村民们这才围拢上来。
打先问话的黑脸汉子又是得意又是有些羞臊,被海风吹磨黝黑的面皮,隐约泛起了微红的底色。
“我系说,你找边...你找哪位?”
女人想了一想,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个身着全套红色运动服的俊秀青年,双手握持长刀拄地,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仿佛被高挺的鼻梁划开,于鼻翼两侧打下深深的阴影。他微昂着头,扯着一边嘴角,笑容带着痞气,脸颊上的两个酒窝又让他看起来有些青稚和羞涩。
青年的身边靠着一个少女。虽然气质大为不同,但眉眼倒与女人有八分相似,若非少了那颗泪痣,想必很多人都会认混。少女笑的开怀,眼睛弯成了两只月牙,她一只手挽在青年的臂弯里,另一手对着镜头比耶,如花的年华,青春、肆意。
照片底部有娟秀的字体写着的一行话——
“姜知鸢、路远,sitting in a tree!”旁边还画着一个俏皮的笑脸。
汉子接过照片,皱着眉头端视片刻,对女人摇了摇头,又向围观的众人求助。
众人也皆是摇头。
“靓女,村里没这号人。”黑脸汉子抱歉地说道。
女人颔首微笑,也不纠缠,就要继续往前走。
“等等...”一个村妇突然开口,她望向周遭同村:“仔细一想,你们不觉得照片里的后生有点像...”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村尾那个癫仔...?”
“你这婆娘这么一说...还真是...”
“点可能喔?”
“好似系有啲似...”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女人却也不急,她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等待众人讨论完毕。
还是最先搭话的黑脸汉子止住众人话头,他把照片递还给女人。
“照片上的这个后生仔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就住在村尾的破渔船上。你顺着路往前一直走,几百米就到。”
“谢谢。”女人礼貌地点了点头。
“但是...小心点好。”
“有什么问题么?”
“他是癫的嘛!”汉子欲言又止。“而且...”
“他屋企好似闹鬼的喔!”
......
细长的鞋跟踩在腐朽的舢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女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板,推门而入,旋即被霉菌和潮气混杂的异味激地眉头紧蹙。
舱室内没有灯光,阴暗且逼仄。蛛网遍布在局促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被钻入的海风吹拂而起,让人不禁联想起蹩脚的恐怖片里,古墓中随处可见的白团菌丝。
咯吱...
随着女人的踏入,门板在背后缓缓而阖,惨绿色的磷火和灰白色的雾气自四周飘起,狭窄的舱室内一时阴风阵阵、鬼影绰绰...
“你玩够了没有?”
女人挥手斥退异象,看着蜷坐在地板上,手捏怪异法诀的男人,满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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