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晓,几缕阴云汇聚天边,像是要阻挡日头升起,太阳冲破束缚,光明终是打破黑暗,万丈光芒照耀到了关雎楼。
楼内传来女人哀怨哭声,好似十分伤心。
“我的儿,你何苦想不开~”老鸨盘腿坐在芊柚门口,不停捶打大腿,因莫致之不许她进门,她便在门外哀嚎不止。
“未必是芊柚想不开。”莫致之从屋内走出,经历一夜操劳,她纤弱的身子看似更加单薄,面色微白,嘴唇紧抿,双眼依旧剔透,目光中带着超乎平常的冷静。
“莫捕头,芊柚难道不是自我了断么?”同被拒之门外的思绮双眼圆睁,浸满眼泪的双目闪着惊讶。
老鸨止住哭,抹着眼泪,抽抽嗒嗒问道:“官差大人,我能否看看芊柚。”
“暂不方便。”莫致之双眼微阖,不做正面答复,口气冷硬说道:“案情还需调查,请老鸨和思绮姑娘先行入大厅内等候。”
老鸨闻言急的连拍大腿,被思绮温柔搀扶起来,思绮抬眸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致之,忍住悲戚转身下楼。
二人走后,莫致之黑瞳微抬,眼底有异彩涌动,静默一阵后,对着一旁坐立不安的周文说:“烦请辛苦一趟,将楼内所有人唤醒候在大厅内。”
*
关雎楼大门紧闭,大厅内却嘈嘈噪音不消,平日里众人或娴静或优雅的姿态如今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几位心虚的坐在椅中的慌乱四处张望,几位吓得捂住嘴唇压住难耐的尖叫,几位掩面哭泣久久不能平静。
伶俐正自哭泣不已,她鼻子通红,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还不停打着哭嗝。
蕙心心疼的握紧她的小手,靠近了温声安慰:“莫哭了,小心眼睛哭瞎了。”
突然大门外传来混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停驻关雎楼前,大门被推开,尘土飞扬中,阳光照射进来,林小六英姿勃勃,带着一干带刀捕快进到了关雎楼。
进屋后,林小六大声吩咐:“守住前门后门各个出口,不许任何人私自出入。”
“是~”众捕快声音振聋发聩,拱手齐齐听令,便依言将关雎楼前严密守住。
林小六冷了脸色,横扫众人一眼,才看向二楼。
莫致之站在二楼居高临下,长发挽起藏在帽子中,一袭绿衣被腰带紧紧勒束,勾出修长缈曼的身姿,她嘴角带着冷笑,静静打量厅内众人。
那美丽至极的黑眸每在一人脸上停留,那人便是心惊肉跳,被她犀利目光看的惴惴不安。
莫致之缓缓下楼,踏在楼梯上的脚步,一步步好似踏在众人心上一般。
下楼后,莫致之举着一个纸条,声音轻缓带着冷意:“若瑶姑娘,我在你房内废弃纸团中拾到一张纸条,约定你要详细一叙,落款时日却是出事那日,当日入夜你在后院宴上抚琴,那约你之人是何人,当时是否在你屋中?”
若瑶闻言,脸色瞬间苍白,眸光不经意闪过厅内,却迅速收回目光,只抬起手,胆怯的咬住手指,竟不敢言语。
“不如由我来说。”邓武见到若瑶为难,站了起身,“其实那日轮到我当值,我却并不在三楼东窗下的常在位置,我那日在若瑶房中等她归来。”他出声发话之时,脊背挺得端正,看向若瑶的眼神却温柔似水。
若瑶眼中湿润,双眸闪着光,望回去的眼神脉脉含情。
老鸨闻言先是一惊,接着拍响桌子,一脸气愤看向邓武:“你可记得曾应承过我再不去找若瑶。“
若瑶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邓武见状,咬了咬牙,神色坚定说:“恕我难以从命,我便将银子还予鸨母便是,请鸨母成全我和若瑶。“
若瑶脸上飞上红霞,双眼欣喜。
不待老鸨回复,莫致之打断几人言语:“邓武,你在若瑶屋中等候之时,在做何事?”
邓武不假思索道:“我在坐在书案前读书。”
莫致之点点头,脸色释然起来,随即她朝着二楼挥了挥手,捕快们见令纷纷按照计划行动起来。
几名捕快拿起小旗子,纷纷走向楼内各处,一人站在大厅众人面前,一个站在楼梯上,还有几人分别进入芊柚、若瑶、思绮房间。
待人全部到位,莫致之看向若瑶:“若瑶姑娘,当晚是你在后院抚琴,便请借琴一用。
待若瑶点头后,老刘头从若瑶房间抱出古琴明幽走入后院,不久后,后院传出难听至极的琴声,声音嘈杂,不成乐调,竟是老刘头在乱弹琴。
屋内众人脸色精彩,俱不敢多言,莫致之默不作声,林小六差点笑出,最可悲不过若瑶,她是欲哭无泪。
“啊!”
三楼烟萝房内忽然传出男人叫声。
厅内众人听到俱是脸色铁青,面面相觑起来。
莫致之看着众人露出惊惧之色,不慌不忙解释道:“各位勿要惊慌,我只是做个小小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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