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世子妃没再追问,绿衣也就装糊涂了。
绿衣一边安排麽麽收拾屋子,一边给言倾梳妆打扮。
“世子妃,您昨日干嘛去了?我问谁,谁都不告诉我,可急死奴婢了。”
言倾递给绿衣一只蝴蝶金簪,示意她把金簪斜着插入发髻中。
睡了一夜,她想通了很多问题。
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大不了以后把仇给报回来,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更何况,那狗太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不仅被她打了一砖头,还被她戏耍了一番,想想就得意呢!
言倾笑了:“一些小事,不值得一提。”
绿衣却不这么认为。
她放下手中的木梳,半趴在言倾的腿上,仰着头极其认真地盯着言倾的眼睛瞧。
“您认为是小事,世子爷却动怒了。昨日您把自己关在浴房里哭,世子爷急得把院子里的花盆全砸了;后来您半夜发高烧,世子爷全程守着您,连擦汗喂药这种粗活都不让奴婢插手。”
言倾一愣,裴笙对她......这般好么?
昨日裴笙在浴房里失态地搂着她,还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心疼她。
言倾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忽然裂开了一条小口子。
“对了,昨日我在浴房里睡着了,是你帮我穿的衣服?”
言倾没有忘记,当时她不着一缕地泡在水里,昏睡的时候身边除了裴笙没有别人。
“当然不是,”
绿衣很奇怪世子妃会问这样的问题。世子爷那么紧张世子妃,紧张到恨不能把她藏起来,又怎么舍得让外人给她穿衣服呢?
“贴身伺候您的事,都是世子爷亲力亲为的。”
言倾不自觉羞红了脸。
也就是说,裴笙昨日看了光I溜I溜的她,顺带帮她穿衣服过了一遍手瘾。
许是不懂世子妃为何娇羞,绿衣惊诧道:“这有什么?昨日世子爷给您嘴对嘴喂药的时候,还把舌头......”
“行,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言倾红着耳尖打断绿衣。
她算是明白了,裴笙何止是心疼她,简直是想吃了她。
心头上好不容易裂开的小口子,又悄悄地长合了。
绿衣在她身后鼓弄了好一阵,梳出来的发髻总不能让言倾满意。言倾叹一口气:“平日里都是琴画给我梳头。她人呢?怎的不见她?”
听到世子妃问琴画,绿衣立即红了眼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到:“求世子妃救救琴画姐姐。”
原来,昨日世子妃出事后,世子爷责怪琴画没能保护好世子妃,罚琴画跪在了雪地里。这都一天一夜了,世子爷还没有让琴画起身的意思。
下人们都在说,再跪下去,琴画的腿怕是要废了。
言倾一惊,慌忙撩开竹帘望向窗外。
院子里,琴画一身白雪跪在雪地里。那漫天的白遮住了她的眉眼和发梢,让她几乎和天地间的白雪融为了一体。
言倾被气得不轻。
明明是她自己跟着姐姐的小丫鬟走的,还特地交待琴画和绿衣不要跟着,罚琴画做什么?
言倾:“走,陪我去见世子爷。”
*
书房里,裴笙、赵景、秦真和高远正在谈论今日早朝中的事。
赵景:“昨夜老狐狸连夜招右相进宫,以太子侧妃之位拉拢右相,还说今早会给太子和右相的女儿赐婚,谁知太子连早朝都没来,把老狐狸气晕了。”
赵景边说边摇头,老狐狸怎么就摊上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呢!
不同于赵景的说笑,另外三个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尤其是裴笙,气定神闲地翘着桌面,全然不复昨日的阴郁与不甘。
赵景猛地一拍桌面,结结巴巴道:“二弟,你......人在你这儿?!”
裴笙不置可否,说出来的话却是意味深长。
“我不清楚太子在哪,但如果太子失踪了,他只会出现在右相的地盘。”
赵景恍然大悟。
裴笙想利用昨天的事离间太子和右相。这是一招狠棋,也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赵景提醒道:“右相是太子的心腹,想要让人相信他们有仇?不容易。”
裴笙站起身负手望向窗外。
窗外,
一只麻雀被雪水打湿了翅膀飞不起来,笨拙又努力地往树枝下走去,在雪地里留下东倒西歪的足印。
树枝下,是一丛能让麻雀遮风避雨的草窝。
在生死关头,麻雀尚且知道自救,更何况他呢?
裴笙:“倘若太子只是右相上位的一颗棋子呢?”
帝王之家最怕什么?不过是有人觊觎皇位。一旦帝王对臣子起了防备之心,纵然臣子再尽心尽力,也是徒劳。
“妙啊,妙啊!一石二鸟之计,大哥实在佩服!”赵景兴奋地在书房来回转圈圈,“接下来二弟打算怎么做?”
裴笙:“该怎么做要看右相和老狐狸的表现。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得陪倾倾回门,过过悠闲的日子。”
都说背后不宜说人闲话,裴笙才提到言倾,言倾就板着小脸出现在书房门口。
“夫君,你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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