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好看得不像话,清亮湿润宝石一般。生着病的原因,他并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是用那双水润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床边的哥哥。
时钰摇摇头,笑着说:“看来小洲不喜欢喝药呢。”他漫不经心地握着瓷碗,手指缓缓转动匙羹,像个疼爱弟弟的大哥般叹了口气,“可是不吃药,又怎么好起来呢。”
病床上的弟弟乖巧地点点头,听话地张开了嘴。
时钰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握着碗的手也慢慢搁在了膝头。一双古井般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好弟弟”。
几乎是一瞬间,凌洲就感受到了被毒蛇盯着的冷意,后背发凉。
嘭!一声。药碗被狠狠砸碎在了地上,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房间。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凌洲配合地睁大了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时钰,仿佛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忽然发火摔了碗。
时钰却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慢慢擦净手上的污渍。他的手生得很白,很修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可偏偏,手掌心却横着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的伤疤蜿蜒而上,蛇一般盘踞在时钰的左手小臂上。
张妈听见茶碗打碎的声音,赶忙进来收拾。
时钰笑得无害,“小洲怕苦,这药还是先别吃了。”他又垂眸看了看凌洲,而后抬起那只伤疤狰狞的手摸了摸凌洲的脸颊,“哥哥不小心打碎了碗,小洲不会吓到了吧?”
凌洲摇摇头,又蹭了蹭时钰的掌心。
没等凌洲蹭过来,时钰就飞快地收回了手,“乖,你好好休息。”
凌洲听话点头。
人都出去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凌洲仔细观察了一番房间里的景象——好家伙,窗门都被封了起来,显然是不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系统及时上线【根据主系统检测,时家陷入了严重的内乱,这也是时钰黑化值上升的关键因素。】
“明白。”凌洲起身环顾房间,他凭借着往日的记忆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暗门。
【主人您是要去感化时钰么?可是目前该人物黑化值过高,系统不建议您接近该人物。】
就连系统提起时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口气,可见时钰现在的状态有多可怕。
凌洲镇定地打开暗门,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既然他要时家,那我就帮他拿到时家。”
时钰虽然危险,但症结十分明显——这个野心家的欲望就是时家偌大的产业。凌洲倒是挺喜欢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活儿。
“时建兴最近在干什么。”凌洲沿着窄小的通道往前走,很快就见到了另一扇门。
系统【据系统检测时建兴、时恒山等人都已经被时钰处理掉了。】
凌洲没有细问是怎么个处理法,按着时钰的性子他们那些人的下场不会太好。
“所以时家现在只剩下两个继承人,时钰...”凌洲想了想,从记忆中搜刮出一个人,“时庆年。”
系统提醒【还有您。】不然时钰也不会忽然对凌洲起了杀心。
“一个养子也要日防夜防,啧,豪门真是复杂。”凌洲一边走,一边默默吐槽。
认真算起来,他连养子的身份都不是。他的身份不过是时家慈善机构下自助的一名贫困生,因为长得好又成绩优异才被时家的一位长辈看中,才让他进入了时家开办的私人学校。
本来,凌洲是被单纯当成未来掌权人的帮手培养的,奈何凌洲性子讨喜又长得格外招人喜欢,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凌洲也顺水推舟,想着越往权利的中心走越有机会接触到时钰。
结果接触着接触着,他就把自己培养成了时家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所以说,太讨人喜欢也是一件危险的事儿。
虽然凌洲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时家关系复杂早晚都会有人利用凌洲来分家产。所以,时钰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除掉凌洲。
要不是凌洲前期拉了44.44%的爱意值,估计现在也是跟时恒山那帮老家伙一个下场。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收拾时庆年。”凌洲缓慢地朝前移动着。要是除去了时庆年的话,时钰的黑化值应该会降低不少。
如果这样还不够,凌洲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这次他再不会用什么狗血车祸,就算没有痛觉也太吓人了。
在系统的辅助下,凌洲成功找到了时庆年的把柄——只是这样的内部机密要怎么样交出去,才不会被时钰怀疑也是一件难办的事儿。
万一被时钰怀疑自己跟时庆年是一伙的...凌洲灵机一现,对啊,为什么他不能是时庆年那边的人呢?
内部人员叛变交出来的证据,不是更有说服力么?
说干就干,凌洲拿上证据又再一次回了病房里。
在时钰再一次来病房“照顾”凌洲的时候,凌洲故意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但他没有直接将证据摆出来,而是循序渐进想先让时钰怀疑自己跟时庆年暗中联系。
于是——
“嗯?这是什么?”时钰从凌洲的枕头下抽出一个信封。
凌洲连忙解释,“是二哥给我写的信。他听说我病了有点担心。”
“是么。”时钰轻轻一笑,问他,“大哥可以看看么?”
凌洲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们小洲什么时候跟庆年关系这样好了。”时钰坐在凌洲床边,窗外的月色映在他脸上,有种诡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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