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的像晋国公府那几个郎君,有着嫡妻三十未有子嗣方可纳妾的家训,虽是洁身自好了,可叶家郎君一个赛一个有想法。
叶家大郎投身军中,常年在外;叶家二郎醉心经史;那叶三郎如今虽不显,可但从他自个儿考取功名便知,他心中恐怕亦是想法不少。
这样的男子虽不会宠妾灭妻,但在他心里,亦是把不少东西放在了妻儿之前。
一时间晏怀远倒不好确信那叶三郎当不当得起九娘的这份信任。
“九娘就这么相信那叶三郎?不怕走了眼?”晏怀远心中虽是那般想的,可脸上却不露半分,像是打趣一般问了问晏犀照。
晏犀照一愣,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若是叶三郎当真要悔婚,女儿也不会伤心,那只能是他并非女儿可托付真心之人。”
晏怀远听到此处满意地点了点头。
“晋国公府突然反口之意,今日晋国公也未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这当中恐怕有些蹊跷。”晏怀远不再瞒着女儿。
正如中宫娘娘在家书中所言,他们总以为什么都瞒着九娘便是对她好,可若有一日他们不在了,一无所知的九娘恐怕才是最无措的。
今日晋国公三句不离楚王,可说的又是九娘和叶三郎的婚事,这便很难不让人多想了。晏怀远也一应告诉了晏犀照。
“阿爹的意思,难不成是楚王殿下从中作梗?”晏犀照问。
晏怀远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论是何人从中作梗,也不论他有何目的。这桩婚事,只要九娘你想成便能成。”
晏犀照闻言点了点头,眼中微微有些热意。只是她想不明白,他那么厌恶她,如今她不再纠缠他,难道他还不满意吗?或者他已经厌恶得连她如愿嫁给属意之人都看不过眼了?
但不论如何,只要叶三郎不惧娶她,她便十里红妆嫁给他。
“阿爹,前些年,女儿不懂事,虽学了管家之事,却不愿管家中事务,故而不曾真正上手。可女儿想着,晋国公府的郎君,都是一成家便分府别居。”晏犀照说着,“故而,女儿想先看看家中账本,掌一掌家中中馈,到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晏怀远不曾想到他家这小九娘会主动开口提府中中馈之事。前些年中宫娘娘也曾开口提起此事,却被九娘毫不犹豫拒绝了。如今九娘重提此事,他自是答应的。
“只是一点,阿爹可不能先和管事们打好招呼。”
晏犀照娇憨地向着她阿爹提要求,虽然前世那两个管事不曾落井下石,可前世那些个下人这么容易便卷了钱财跑了,若说那两个管事什么都不知道,晏犀照却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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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小筑中,钟离溪铺着上好的宣纸,提着画笔不知在画些什么。
章淮进来时,他已然收笔,将画纸晾在了一侧。章淮只暗暗瞥了一眼,那栩栩如生的四时景,跃然纸上。
“晏相府的人安排了?”钟离溪问。
章淮道:“已是安排妥当了。晏相府看着虽严紧,可内里确实松得很。那丫鬟如今就在九娘子院中当个洒扫丫鬟。”
他家王爷的心思,越发难揣测了。可章淮也再一次确信,他家王爷对晏家九娘起了心思。可如今晏九娘已然与叶三郎定了亲事,他们这样的人家,订了亲便几乎没有退婚的可能。
可偏偏,他家王爷不知与晋国公说了什么,竟让晋国公动了与晏相府退亲的心思。
章淮想起那日马球会上,晏九娘与叶三郎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但他又确实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照着他家王爷的意思办事,寄希望于他家王爷心中还有分寸。
“辅国公府马球会上的那支鎏金珍珠穿花簪有消息了,确实是淑娘娘的旧物。”章淮又道,“这只簪子是淑娘娘赠与大宫女莲香的,后来淑娘娘病殁,莲香也不知所踪,这簪子便也失了下落。”
钟离溪闻言挑挑眉,伸手示意章淮继续说。
“莲香的下落已经着人去查了。至于这簪子,是辅国公从旁人手中赢来赠与辅国公夫人的。”章淮说道。
钟离溪只是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母妃死后,整个华清殿的宫人都消失了,宫中之人暗下都道,那些人怕是难逃一死。他那时便知道,母妃定然不是简单病殁的。
可他不明白,为何母妃的死疑云丛生,可父皇却一丝彻查的心都没有。后来他渐渐年长,不曾放下过此事,也未曾停下暗中调查的脚步,当他终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想求父皇彻查此事时,却被他轻飘飘拨了过去。
他本以为,是父皇碍于晏相在朝中权势而不愿彻查,可如今看来,并不完全如此。
他不禁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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