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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归根结底,她还是她,可现在问题是……

家人子在华清宫的住所,她的房间,到底该怎么走?

望着早已湮灭在脑海过往中的庭院,殷姒一个头两个大。她做了四年的晋王妃,三年殷贵妃,每次来华清池享受温泉时都有着前呼后拥的尊荣,哪里记得这多年前偶然待过三天的小院?

司籍房外,道旁的两颗矮松苍翠欲滴。日已行至中,春光和煦,仍晃得她无所适从。殷姒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东、西两条青石径,不知何去何从。总不能从刚才凌云领她回来的正门再逃一次吧?

看门的小黄门倒是可以一问,可殷姒并没有那个勇气。再怎么说,不算昨晚的意外,她也在这歇过一夜。连自己的房间都忘了,那她在姚知微面前编造“癔症”的谎言,怕是要一语成谶……

“双成。”

当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殷姒听到自己的小字,忙抬头望去。想来这群入选的家人子中,能知道自己小字还喊得如此亲昵的人,与自己的关系应当不错。

殷姒惊喜的抬起头,见到来人时,嘴角预备扬起的礼貌的微笑却硬生生的僵住了。这段遗失的记忆纷至沓来,面前明眸皓齿的姑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因识人不明给自己造成阴影的真凶。

粉色罗裙的少女满头珠翠,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家闺秀。她迈着优雅的小步款款而来,目标明确地停在了殷姒面前:“双成,你跑哪去了,可叫姐姐我好生担心!”

说着,她就上来牵殷姒的手。殷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有意避开眼前言笑晏晏的少女。

这模样哪里有担心的成分?

分明是幸灾乐祸!

殷姒的拒绝让少女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怔忡片刻,变了脸色,一副委屈的模样,轻声细语道:“是姐姐不好,大清早去找你一起用膳,却发现你不在房间!姐姐担心你在这离宫里出了意外,这才禀报了姑姑,让姑姑秘密遣人去寻。”

“不过你回来了就好,想怪我就怪我吧!”说着,彭氏的棕色的眼里生出了些许泪花,看上去好不可怜,“可不要因此就疏远了姐姐!”

“……”

殷姒:真是贼喊捉贼。

想起前世在彭沅手里吃过的大亏,殷姒心底对她的厌恶油然而生。可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嫡幼女,生在除了大虞皇室姚家外的七姓之一的山南道金州彭氏,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即便她知道这副美人皮下是怎样的一颗心,也不能跟她撕破脸。

从前不能给殷家和晋王添麻烦,如今当然也不能给蜀王殿下惹事。

思及此,殷姒勉强展颜,主动上前拉住彭沅,轻声道:“妙柔姐姐这是哪里话,你担心妹妹,妹妹受宠若惊。确实是妹妹贪恋华清宫的美景,多年不曾出门,少见多怪。想着随便走走,在早膳前偷偷溜回来就是,谁想迷了路……”

“若不是蜀王殿下心善,派下属相送,我估计还在园子里乱撞。”

“回来了就好……”彭沅点头,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安抚道,“双成,你明白我的心最好,以你我的条件,中选是十拿九稳的。往后咱们就是自家姐妹,我不心疼你心疼谁?我主动说和等姑姑,可是两回事。”

殷姒回以微笑,点着头道:“是,姐姐说的是,妹妹牢记于心。往后,还需姐姐多多照看妹妹才是。”

“那是自然。”彭沅应允,随机拉过殷姒,走至树荫下,左右张望一番,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蜀王殿下好颜色,不分男女,你撞见了她,可曾……”

“不曾。”彭沅意有所指,殷姒断然道,“蜀王殿下品如其貌,无可挑剔。虽是我没有礼貌的私闯春晖堂,却也不怪罪,只问清了我的身份,便遣人将我送了回来。担心姑姑责罚我,还让送我回来的亲随帮忙说了两句话。”

“妙柔姐姐这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谣言?”

“平白无故污蔑皇室宗亲,可不是闹着玩的。”殷姒壮着胆子,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演得十分逼真。

彭沅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传言未必不可信。再说,空穴不来风,蜀王殿下若是行的正做的直,私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种言论传出。”

她与养在深闺的殷姒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京中有名有姓官宦女眷时常举办宴席,她常在受邀之列。以往皇家举办的声势浩大的宴会,例如三月的春日宴、六月的芙蓉宴、八月的金桂宴和每年长安落第一场雪时的飞琼宴,哪一次没有她的身影?

若不是选秀时忽然冒出个殷姒,彭沅只会仗着出身与美貌高高在上的睥睨众家人子。可这个殷侍郎的侄女,实在是太过出色。只一眼,她心里就不受控制的产生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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