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豆心神一肃。
难怪系统把治愈晏长秋的任务看得这么困难。
只治愈晏长秋的毒还远远不够。
小红豆现实的十个目标里,有个遭遇车祸毁容的女孩子。
她气运极佳,出院后除了脸上一道伤疤,身体一切健康。
但心里的自卑、痛苦,比什么病痛都更折磨人。
而晏长秋……
小红豆忍不住看向面容紧绷,看似毫无动摇的晏长秋。
晏长秋是未尝败绩的天纵英才,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失败。
他的伤不在脸上,却比伤在脸上更痛。
失败的耻辱,破灭的帝国神话,众叛亲离。
就算晏长秋能不顾民众流言蜚语,不顾军部暗潮涌动。可亲生父母的鄙夷厌弃,他咽得下吗?
小红豆十指不自觉交握在一起,后退两步,一闪身没了踪影。
他来去匆匆,如天际绚烂流光般一闪而过。
晏长秋哑然。
晏沉明赶紧让卫兵背起痛呼不止的晏瑞送去军部医院检查。晏沉慧看了两眼晏长秋,咽下口唾沫,也溜了。
比起他哥,这个侄子才更可怕。
昏暗室内就只剩下晏长秋。
他放松身体靠入沙发深处,手臂舒展搭在膝头轻敲,“克鲁。”
通身杀意的副官从密室走出,丝毫看不出和小红豆聊天玩笑时的憨厚。
“元帅。”克鲁看着微微晃动的门帘,沉声道,“宴会上的人是周戟的找的。碰巧让小少爷听见了。”
说起小红豆,克鲁不由挠了挠头,杀意也散得一干二净,“查过了,他确实是财政大臣西里尔·弗格森的小儿子,本名应该叫洛缪。”
“但所有人都叫他小红豆。”
“是。”克鲁说,“可能是小名喊惯了?”
“嗯。”
克鲁摸不准他心思,问:“那要不……继续查?”
“停了。”晏长秋想起小红豆在宴会上的嚣张举动,道,“门罗下周会去月耀星巡礼,别让他回来了。”
克鲁惊道:“可当时您遇袭的主谋还没查清!如果门罗死了,这条线就……”
“不要了。”晏长秋屈指抵在额前,眼前却不是空荡荡的密谈室,而是一片莹润白皙的脆弱皮肤。
少年对他毫不设防,搂着他,咽喉近在咫尺,晏长秋只需张口,就能把这摸不清底细的漂亮猎物他吞入腹中。
舍不得。
晏长秋双眼流金烧灼,喉中干渴。
碰了他的东西,该死。
宴会厅里处处维护他的小红豆,吃了,可就没了。
克鲁低声道:“龙已经送到后面了,您现在吃,还是……”
晏长秋起身,暴涨外泄的精神力压得克鲁咬牙抵抗,汗如雨下。
直到晏长秋进入密室,克鲁才长长松了口气,苦笑道:“湾鳄和凯门鳄能有啥区别。”
在元帅面前,还不是一口的事。
想到这儿,克鲁恨得牙齿发痒,等他找到偷袭的主谋,赏对方一个死亡翻滚都是仁慈了。
小红豆跑到花园中心的喷泉旁坐下,拧着眉头如临大敌。
晏长秋他是一定要治好的。
救兰蕊是他心甘情愿,放弃治愈任务赴死也是自愿,不需要别人同情可怜。
但既然有了重新活下去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
他还想回去看看兰蕊、看看喜欢喂他猫条的高中生、看看在他面前亲得缠缠绵绵的情侣……
小红豆抱着膝盖,抬头望向夜空。
飞行器在空中穿行,不同种族的人互相致意,还有与地球全然不同的陌生天幕。
他低头揉了揉眼睛。
小红豆生下来就是受苦的。但他还活着,那这些无边无际的孤独与折磨就别想打倒他。
“怎么在这。”
晏长秋在小红豆面前站定,摸了摸少年头发翘起的后脑,“累了吗?”
“晏长秋,”小红豆没抬头,声音闷闷的,“你能不能好好治病。”
晏长秋动作不停,冰凉指腹轻捏他后颈,激得小红豆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成年猫猫不可以提后颈!”小红豆打掉他的手。
骄纵的少年穿着最华贵的衣服。
晏长秋面无表情,却突然俯身,手臂穿过小红豆膝下,脚步稳健。
小红豆立刻搂紧晏长秋脖子,“去哪?”
“带你吃东西。”
晏长秋在宴会厅前放下小红豆,牵着他一同上了二楼,曾经与他相熟的军官都明哲保身,忙不迭地远远避开,政敌则更是冷眼旁观。
涌动恶意,近乎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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