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看,这些官员在您入京前,都曾和太子联系密切,也商议过抵抗大计,这些人位高权重却对废太子死心塌地。”霍戎面前,站着出谋划策打江山的刘学士,他向来很得信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几年的太子。”
霍戎翻了翻,沉沉点头:“六部都有他们的人,太子这些年,做的图谋不少。”
“这些人和朝政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能一概尽数除去。”谋士道:“所以陛下要警惕身边。”
“只差后宫这一条线,他们就能串起一个阵营,内外呼应。”谋士道:“臣已经听礼部的官员说,礼部的官员们正准备以江山社稷之名,让您早日立后。”
“立后?”霍戎唇角噙了丝意味不明的笑:“他们想把手伸进朕宫里。”
“是的,所以陛下更要小心商公子,这些年,他为太子办了不少事。”
霍戎一脸淡漠:“可他还是和太子退婚了。”
甚至下药勾引了自己。
“臣怀疑退婚有诈。”刘学士立刻道:“臣总觉得商沅为太子做了这么多事,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废太子。”
霍戎按了按眉心,没有打断臣下的话。
“臣……臣听到了一些陛下的往事,咳咳,陛下,您觉得商沅退婚,故意待嫁府中,会不会是太子和他一起设下的局?”
会不会本就是……太子设下的局?
霍戎面色阴鸷,他向来多疑,这几日愈发觉得,商沅透着古怪。
这五年,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澈无心机之人。
他退婚,真的只是想攀附自己的权势这么简单?
有没有可能……是想攀上自己,和太子做内应?
若那一夜真的是他,他又为何会骤然出现在军营?霍戎缓缓沉吟,此事绝不会是下药只为和他春风一度这么简单……
可每次面对商沅,他总会忽略疑点。
那春/药如同蛊毒,把他压抑十几年的欲望全部挑起来。
他只是单纯想……想把那腰肢狠狠的捏在手里揉碎……
那夜回来后,商沅一直心神不宁。
书中的男主虽喜怒无常,但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要么是有了证据证实此事和他有些瓜葛,要么是和原主有旧怨。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都绝不是什么好事。
商沅叫来南屏,沉吟道:“我去太学那几年,是你在身边伺候吗?”
暴君爱洁,那夜对他动的手脚,怕只有搞清太学之事,才能解释。
南屏点点头。
商沅深呼一口气:“我有些记不清楚,当时我和陛下有发生过什么事儿么?”
南屏回忆了一瞬才摸摸头道:“公子指的哪方面?”
商沅心梗:“……难道还有很多交集吗!?”
“那倒没有。”南屏使劲回忆道:“公子和陛下当初同窗,走得还挺近,后来陛下去了边境又被诬谋反,您当时也大了恰和前太子定了亲,便逐渐疏远了来往。”
听着也没什么雷点,商沅总算放下心。
敲门声响起,商沅打开门,看到的竟是蒹葭白皙秀润的小脸:“哥哥,你最近是身子不舒服么?”
蒹葭和原主一母同胞,向来极为依赖这个哥哥,这几日看哥哥深居简出,不由开始担心。
商沅看到妹妹担忧的模样,倒不好再撒谎了:“哥哥无碍,只是不太想出门。”
他只是惜命,不想去暴君眼前晃呢。
自从那夜被霍戎拦截后,商沅已经定下了离京的心思,想了想对妹妹道:“你身旁的丫鬟婆子有没有母亲留下的?可有用顺手的?”
原书里,二人生母的体己人大部分都留在了那庄子里,待到蒹葭出嫁,也是国公夫人操持着给她选的仆役。
蒹葭嫁后没多久就难产而亡了,若是有人好好照顾,想必也不至如此结局。
蒹葭眨眨双眸,放低声音道:“我身边都是夫人安置的人,如今都还好,有哥哥在,他们也不敢招惹我。”
也许是因着一母所生,继承原主记忆的原因,商沅总觉得蒹葭似曾相识,一举一动都格外亲切。
如今她也要满十五了,恰是说亲事的时候,只是上头两个哥哥都是郎君,自然也轮不到她。
商沅犹豫了片刻,斟酌道:“那蒹葭有没有对谁家公子上心啊?”
他看着眼前十几岁的女孩还是不忍心,若是蒹葭有了喜欢的人,没和那苏家结亲,说不定也能避开惨死的结局。
蒹葭刚满十五,摇着头脆生生道:“没有,只喜欢哥哥。”
她顿了顿,小脸也黯淡了:“只是……哥哥也会成亲呢。”
她知道哥哥之前一直和太子关系甚近,如今退婚再寻亲,京城不少人都在议论。
蒹葭不想管那些流言,他只是不想哥哥不开心。
“还远呢。”商沅温声提点道:“哥哥成婚倒没什么,蒹葭成婚时会有母亲留给你的嫁妆首饰,你要多留意,否则输给了旁的新嫁娘,又要哭鼻子。”
其实男子成亲和女子嫁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女子一般要嫁妆聘礼,名目繁多,男子则干净利落很多。所以娶男子为妻的极为两极分化,一种是皇家贵族,同堂为夫夫,将家业做大。一种是较为苦难之人,没有聘礼,娶不起女子,倒打起了男子主意,聊胜于无。
蒹葭一听,立刻抬起细盈盈的手腕笑道:“蒹葭有留意的,哥哥你瞧,我记得母亲从前给我说过这个镯子,前两日便要来带啦。”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带母亲留的物件呢。”
皎白透澈的白玉翡翠松松悬在蒹葭细细的手腕上,她一来太小,二来不愿睹物伤怀,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拿母亲的首饰戴。
商沅目光却一顿。
他在现代也是出身豪门,能看出这镯子成色不对。
母亲贵为郡主,用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怎么会有这样细看有杂质的玉?
商沅沉吟道:“这是谁给你的?”
蒹葭一愣:“是……我身边的霜叶,夫人分来的人,这物件不对吗?”
商沅心里一凛,抚了抚妹妹的发髻道:“你回去之后不要惊动此人,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再给她要别的首饰带,然后再来我这里。”
第二日,蒹葭又悄悄过来,这次是个小巧精致的簪子,点缀着振翅欲飞的小蝶,商沅细细看了,本来应是点翠,这个却只是市井店铺里稍微好一些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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