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院,范闲有些发蒙的跟着王启年走在黑暗狭窄悠长的密道内。
不知道陈院长如此匆忙的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小道在监察院的底线,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所以显得很是清凉。
当然,对于胆小的人,也可以说是阴森可怖。
甬道的前方与四周隐隐间能听到铁链晃动时交错作响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犯人的步行拖曳声。
范闲能清晰的听到走在前面的王启年咽唾沫的声音,每当一次声音清晰的传来,范闲便能看到他的身体轻轻的一哆嗦。
但他还是依旧会回头对范闲挤出一个虽然不好看但很令人安心的笑脸,“范公子,就快到了啊,不要害怕。”
范闲心中思付,此人看来是个胆小怕死无赖逍遥的人,但又有一点极好,此人可交。
不久便见到到了悠悠的烛光,王启年见到陈萍萍和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如蒙大赦,急忙向陈院长交了差之后想要原路赶回。
只是突然又顿住脚步,回头为难的看了看陈萍萍和范闲,等到陈萍萍撇了他一眼,才一咬牙用一种范闲看到都有些微微诧异的速度快速的跑了回去。
陈萍萍看到范闲的前来,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范闲的眼睛。
范闲当然没有心情和一个没有胡子的老男人对视,只是很坦然随意的打量着这一间四四方方的好像牢房一样的建筑。
空气依旧在流动,可见这里的通风措施做的很不错。
空气中能够闻到屎尿味,人身体长时间不洗留下的馊味,和有些淡但经久不散的由新鲜的血液与腐朽的血浆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味道可真是熟悉,范闲记得以前在渭城时,自己的军装只有一套,桑桑还小没学会洗衣服,那沾了血后干,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硬邦邦军装就是这个味道,最后因为熏到桑桑被范闲给丢掉了。
还真是令人怀念向往呐。
“长公主是你杀得?”陈萍萍问道。
“谁?”范闲皱着眉,好像是没有听清。
陈萍萍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范闲的表情,静静地观察着。
“长公主?她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没听说?”范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间的疑惑充满了真诚。
任谁听到他的话,大概都不会怀疑他言语间的真诚与真实,从而会觉得难道是自己的错误?
可惜陈萍萍不是这样的人。
陈萍萍抬起头,掩饰住了眼中的赞赏,语气悠悠的看着头顶点点黑色的腐朽血癍道:“长公主死了,死的很难看。
陛下震怒,命我彻查此事。”
范闲依旧一脸的迷惑,同时脸上又带着极大的震惊,显然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但并没有打断陈院长的话,只是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陈萍萍抬手看着看了看自己有些苍老的手指,根根像树根一样的手指顶端是带着条条竖线的苍白指甲。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是知道三处的费介这两天恰好回京,而他是天下一顶一的毒道大师,手里有一种叫合欢散的春药便是大宗师闻到了也很难顶住。
最妙的是这药不禁能让人真气倒流,造成走火入魔的假象,在药效过去的时候,药粉便会融入人的血液之中,自行消化循环,再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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