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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晨光微启。

冯煜此时已走出了山岭,眼见前方人烟渐繁,遂放慢步履。他把收入储物法器的包袱取出重新带上,“却邪”亦背在背后,又翻出柄拂尘持在手里,如此装扮果然多了几分出尘与飘然气度。

随即悠然继续往前。

他的心绪早已在静寂的行路途中平复。似商队侯管事,官差薛仪、张勇之辈,并不足以让冯煜挂怀。正如冯煜自己所言,“萍水相逢”,缘尽则散,自然不会让他上心。

真正让冯煜颇感经历奇妙的,还是那只斑斓虎妖。

他并非没见过妖物,可世间妖怪大多吞吃过人类,灵性迷失后暴虐难抑,一个个身绕煞气怨魂,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虎妖灵智初开,尚存着赤子般澄澈灵性的妖物,他却是头一回撞见。

为此冯煜十分好奇。

也试着与之言语,讲述道理劝诫,原本只是兴起尝试,不曾想那虎妖也极具慧根,只因冯煜之言,便肯压抑自己食人之欲,转而走向修行之道。由此,才有冯煜后面传其吐纳法的举动。

不过未来走向如何,冯煜也无从得知。

修行动辄以年计数,故冯煜想着,若是五年之后,虎妖仍能恪守戒律诺言专于修行,而不去遵从本能之欲走杀戮、劫掠之道的话,他便真正认可对方,把它带回明月山去。

似此纯粹、坚韧、克制且虔心向道之辈,已然值得好生教导,哪怕它是一只虎妖!

如是想着,冯煜的心情也如东升旭日,和煦明媚。

走一阵路,到了一处城镇。

穿过群山之后,这一边百姓受灾情况明显比东面更轻。天刚亮,镇外田地里已有许多人在劳作,城镇内也从夜晚的沉寂中苏醒,街道两边的店铺已逐渐开门营业,忙碌起来。

冯煜寻了家店铺用完早饭,走过城镇,见行人已稀,又激活灵符神速疾行。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接近正午时,冯煜路过一处村庄。

在村外不远的道路上,忽地瞥见路上一处异样情境,不由自主地“咦”了声,随即停下脚步。

那是行色匆匆的一男一女,男人拉着女人,时有呵斥地不断疾走,两人许是走了很远,身上衣物都沾染了脏污与尘垢。若只粗眼一看,多会将此二人当做着急赶路的夫妻。

可冯煜目光敏锐,从那“夫妻俩”身上觉察到不谐之处。

那妇人年纪似是三十左右,脸上擦着尘土,让人看不清面貌,可若细察,却能看见对方颔下、耳后显露的少许皮肤,竟颇为白皙细腻,浑然不似乡中终日劳作的贫苦人家出身。

而那男人四十余岁,生得獐头鼠脑、满目奸猾,拉着妇人疾走之余,一双眼睛犹自谨慎地戒备四周,行迹可疑。

冯煜止住“神速符”后再看,妇人面上神情有异,双目空寂失神,口中不时开阖,似呢喃着什么。其人虽也满身尘土,可定睛细看,却见妇人穿着的衣服颇为精细,与那獐头鼠目的男人浑身粗陋衣裳截然不同!

“哼!”

冯煜起疑,立时疾步赶上,拦在两人前边:“居士,还请留步!”

那獐头鼠脑的男人被突然冒出的冯煜拦下,惊得哆嗦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怒骂道:“你这道人从哪儿蹦出来的?平白无故地吓某一跳!走走走,某有急事赶路,可没空跟你纠缠!”

如今就近又打量几眼,冯煜顿时心中有数,并未让开:“哎,居士何必心急?正有一事,我想向你请教呢!”

獐头鼠目男人似是发急,怒道:“滚开,牛鼻子!某客气跟你说两句话,你还上脸了是吧?再不让路,小心某教训你!”

冯煜一叹,知道遇上不欲讲理的蛮横之辈了。

也没让开,略微想了想,寻到与这类人打交道的方式——只听“锵”的一声轻吟,“却邪”出鞘,颜色略显暗沉的锋刃在天光映照下闪烁寒芒。当冯煜将“却邪”抵在男人身前,他顿时露怯。

“你、你做什么?”男人咽了咽口水,“此处可是柳家庄,某随口喊一声便能引来百十条汉子,你敢在此放肆?!”

“啊”

冯煜冷笑着随口应了声,努了努嘴,道,“那便喊罢,我等着呢。”

“好、好!哪儿来的匪徒,好啊!”男人慌了,面上仍故作强硬,可他自个儿却在锋刃遥指下缓缓后退,他显然明白冯煜为何而来,在后退之时松开了那妇人的手臂。

“你等着,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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