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时老夫人一下,时柯仍旧一副为母亲好的样子,全然不顾大房与庶弟之间你死我活的交情。
他真诚的发言引来嫡母一阵哎呦哎呦哀嚎,有气无力摆手,“明日开始守孝,院里的人记得看紧些,晨昏定省免了。好好守孝,少弄些幺蛾子。”
老夫人意有所指,时柯趁机提出另一话题,“母亲,孩儿院中的人已被发卖,还望母亲拨些人手。”
嫡母一定会趁机安插人,或者说所有人都用来监视他。
时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几个好友时不时来看他,说明重视他。
一定要让嫡母看清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拿捏他时不好下手。
一旦出了事还能往大房身上推,好事啊。
时老夫人确实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往庶子屋里放自己眼线,他就算是知道也得接受。
最好找几个漂亮点的,找准时机来一场“孝期不检点”的活动,她更有话可以败坏庶子的名声,杀杀威风。
别以为他仗举人身份能在府中作威作福!
她一抖擞,精神起来,“正好我这儿有个丫鬟,冬月,你去伺候二老爷。再拨你四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管事一人、四个小厮和两个常随。你那留的叫什么的小厮,当个书童用,便不再给你人手。”
老夫人说的冬月,是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中最貌美的一个,弱柳扶风,樱桃小口,身段玲珑,照老夫人看,男人都忍不住偷腥。
尤其是冬月在眼前伺候,时柯能忍住不吃?
时老夫人不屑地想。
时柯算了算人数,发现比以前清减一半人手,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小院里的人还要多。
不过现在老爷子去了,老夫人想给他添堵又不得其门,索性减他人手。
他坦然收了,见没自己的事,饭都没吃先回小院。
管家跟着去给他带人认门,赶在晚饭前,给明显不好惹的二老爷送去。
等时柯一走,屋里时老夫人忍不住摔了茶碗,“等着!都给我等着!一个贱人还要爬到我头上,也要看有没有命在!”
老爷子去就去了,现在当家男人是他的儿子,却要受贱婢之子辖制,她不甘心!
活着时候那贱人爬了老爷床,还走狗屎运生下个庶子,好不容易人死了,他们还要忍受庶子的作威作福!
“反了反了!都反了啊!”时老夫人哭得外头看门人不由撇嘴。
时晏和她一个想法,整个人有些暴躁,“还不是他那同科举人。”
这时候同科举人就是天然一个立场,同科同年同窗,同一个座师,座师收下的弟子,这个庞大的关系网护住时柯,不得轻易撼动。
一旦有人对他出手,上一层关系网的人随便找个理由能将他们时家打发。
若是这人再和吏部交好,能拖上一两年再给他们家就职!
时晏咬牙道,“母亲,时柯身体虚弱,守孝三年,一场风寒就能要他的命。或许,只要一年。”
时老夫人一想刚才那恶鬼模样,狠狠点头,“等冬月丫头过去,就不信他能活过下一个冬天。”
被两人念叨的时柯回去就睡觉,试图进入摊位被弹出来。
【维修中,请稍后登录】
唉,人果然不能太得意,一不小心就能摔个跟头。
只能期盼金手指赶紧修好,他的身体真受不住三年守孝,必须找药温补一番。
或者食疗也行。
时柯漫无目的地畅想,掩盖心底的忐忑。
他太害怕一维修就是一年,这具身体倒是能活到那时候,只怕底子亏空到补不回来。
正头疼着,外头管家带来的仆人等在院里,长风挑开帘子放下食盒。
“爷,冬月姑娘与管家都在外头,还带着几个丫鬟小厮粗使婆子。”
时柯淡淡点头,“进来,先让他们候着。”
哪有主子迫不及待去见奴才的份?
只要他还是时家二爷,管家永远是个奴才。
都等着吧。
他下床活动一番用饭,吃完又研究了下这里的东西与他所熟知的历史之间有何区别。
形制确实不太一样,但是不同之处多,相似之处也多。
上手一摸,又仔细看了看,时柯发现他屋里好东西还不少。
字画一类是看不出来,但是笔墨纸砚这些总是能瞧出端倪,墨是上好的松烟墨,笔是紫檀黄毫笔,纸则是入手温润的上等纸张。
怪不得之前的仆人别的不拿,纸笔这类偷的多。
比起墨,纸笔的贵重是肉眼可见的。
桌椅板凳的木料同样比较珍惜,是后世看了洗劫一空的地步。
更别说,他还有书架、笔筒、镇纸等等。
是自己看了都要监守自盗的地步。
……嗯,似乎也不是不行,他的摊位没规定必须从另外一个世界拿东西过来,那这个世界拿出去似乎也可以试试。
但要等维修好再试。
短时间内系统应该也不想遭受二次维修。
他在屋里极力开发年集摊位的用法,屋外的人缩着脑袋还不敢动弹。
管家敲打了一路,加上平常下人的消息比较流通,早知道时二爷不好惹。
因此,站了半个时辰脸冻得通红也不敢挪动一步。
这是结结实实一个下马威,指不定是想挑他们的错处拿捏。
可不能被时二爷攥住把柄,前一波不正是被卖出府去,想回都回不来。
他们可不能步上后尘。
有埋怨也得埋心底,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长风眼看要到平常熄灯休息的时间,只好又提了一遍外头的人。
“哦,”时柯愣了下,他忘了还有这事,“行了,让人进来。”
冬月与管事带人进门,她和时柯一般年纪,穿着一等贴身丫鬟的服饰,双眼灵动,未语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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