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打扮藏岭,从头发丝精致到小袜子的花边儿,越来越发现这位藏家姑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从头到脚对藏岭那是一百个满意。
张嫂的一番热气藏岭推脱几次不成,只能任她打扮,好在从张嫂取来的新衣服里有顶洋草帽,宽大的帽檐刚刚好可以遮脸。
藏岭美滋滋的想着,殊不知,月光清透,刚刚从树梢间漏下几缕来,随着她走来,那束光一晃而过,在顾以南的角度,刚巧得以窥见着精致容颜。
方浩往前一步为藏岭打开车门,清冷的月色透过车窗漫洒进来,男人撑着下颌,双腿优雅交叠坐在里侧,听见开门声,抬眸看了她一眼。
藏岭欠身坐了进去,还飞快的抬手压了一下帽檐,她身体紧绷,挨着右侧车门处坐好,和顾以南中间空出足够宽敞的空间来。
方浩关上车门。
静谧空间里,压迫感瞬间袭来,琥珀木淡淡的沉香将她身上洗完澡带的桃子清香挤压,吞噬,揉进深沉里。
好在方浩很快从前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顾家住的地方远离闹市区,来时的路两侧有大片的山峰连绵起伏,刚刚下了一阵暴风雨,山上的树根石头沿着山体被雨水冲刷下来,虽然方浩已经尽量将车子开得平稳,却还是小幅度的颠簸。
藏岭有所感应般的,脊背挺得笔直,每次转弯或者颠簸时,就拼命用屁股上的肌肉发力,控制自己不歪倒。
道路湿滑,又环山,多出有弯道,虽然不是急转弯,但是山上滚落的大石块往路中央突兀的一挡,转过弯来才看到的方浩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猛地一脚刹车才没撞上去。
这一脚刹车死死被踩到底,坐在后座的藏岭受惯性往左前方撞去,鼻尖正对的方向恰好是顾以南优雅交叠的双腿。
完了完了完了,她这不是照着人家大腿撞过去的吗?
淡淡的琥珀木香入鼻,男人冰凉的袖口蹭过她的手肘,稳稳地扶在她的腰上,在人要跌进他怀里的前一刻,稳住她。
“怎么回事?”他的嗓音响起,平淡无波。
“是我的失职,忘记拐弯处也可能有山上的落石,我现在就去处理。”方浩松了安全带,去后备箱取了工具去处理横亘在路中间的大石块。
藏岭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跳得极快,不知是吓得还是因为靠顾以南太近羞的,白玉似得小脸蛋上染上一抹绯红。
她张了张口,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腰间的手掌抽离开。
顾以南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般,抬手点了下车门,车窗徐徐落下。
此处山僻,夜空蓝得格外纯净,又因为下过雨,繁星满天,月光如云缎般明亮。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草木苦香,冲淡了车里的空调制造的冷气。
“好些了?”他突然问。
“啊?......啊,没事了,只是刚刚有些气闷。”小姑娘脸颊上的红晕微微散去。
他是在关心她吗?特意为她开的窗户?
顾以南未出声,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小丫头是在他面前装胆小还是真胆小。
到裕华国际已经临近十点了,藏岭下车准备朝顾以南打声招呼再进门,却没成想,男人紧跟着她下了车。
夜风吹过他墨色的碎发,他转过头来耐心地等她,瞧见小姑娘瞪圆了眼睛,顾以南想起自己从结婚都未曾在裕华国际过夜过,风轻云淡的给她解释了一句:“我住客房,明早送你去学校便走。”
既然和藏叶说过亲自将人送去学校,他便说到做到。
藏岭愣了愣,明白了过来,拎着行李箱跟上他。
顾以南人高腿长,他迈的步子她要倒腾两三步才能跟上,而且还拎着个这么沉的行李箱,这人都不带等她一下的。
她恨恨的停了脚步,放下行李箱,喘了口气儿,嘟囔着“男人都是不懂惜香怜玉的莽夫”边猛吸了一大口真气,一鼓作气,扛着行李箱脚下倒腾着小碎步,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跑。
前面的顾以南不知何时停了脚步,正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看她的小碎步式儿表演,不知道刚刚她嘟囔的那句话他听没听到。
顾以南有些好笑地看着藏岭刚刚面上的气愤不忿表情全部收了回去,立刻换上那副谨小慎微的表情。
他没进门,她自然不敢绕过他进去,只能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片刻,雨后的夜风清冷,她今天穿的这身裙子是薄纱做的灯笼袖,凉风一吹肌肤冷得几乎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自己可不能这么陪着这个男人在这里挨冻,藏岭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笑脸,问道:“怎么不进去?”
他说:“钥匙在你那里。”
藏岭:“.......”
他一身长衣长裤的是不冷,感情故意在这里让她挨冻来了。
小姑娘没说话,弯腰去掏钥匙,绕过他去开门时故意将门锁拧的“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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