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婚!”他们结婚表面上是女方逼的,但那天早上她躺在他床上衣衫不整被奶奶发现,深究起来,谁知是不是个圈套呢。
还有他偷偷下井的事,她一直没揭穿他。
听到她义愤填膺的回答,他微微挑了挑眉,笑了,竟没有反驳。
宗炎拉开藤椅让她过来坐,他则站在东墙边从桌上拿过一盒熊猫牌香烟,“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他只是出于礼貌才随口问问,压根没等她回答,就已经点燃了一支烟。
虚伪!
红果站在原地并没有坐过去,她等着这个骗子……看他要怎么解说他的骗局。
宗炎吐了口烟,“我没去过木得,但是我一直想去。”
他瞄了眼她那审视和不信任的小表情,笑了笑道:“放心,刑法里不允许做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红果猜度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按道理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以后会贩毒,那他还在为自己不是杀人犯的事辩解?还是要说明别的什么?
宗炎并没有往下深谈,红果明白,指望骗子揭穿自己的骗局那是不可能的。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说吧,下面发生什么事了?”
红果反感这种被看穿的语境,“我跟你说实话,你也要跟我说实话。”
“我一直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你住进来之前没怀疑杜老板,那你为什么租我们家房子?杜老板怎么欠你家这么多钱的?他欠你家的钱,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起诉他?反而鬼鬼祟祟的在这儿盯梢?”她连珠炮似的抛出来一堆疑问。
宗炎笑了笑,“不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你以前没问过。马上要下去吃晚饭了,你先告诉我楼下发生了什么事,等吃了晚饭,我再慢慢跟你说我的事。”
她的这些疑问确实不急于马上得到答案,红果走前去坐到藤椅上,问道:“你有熟悉的律师吗?”
宗炎认真思索起来,“省城有熟悉的律师,怎么了?”
远水也是可以救近火的吧,省城的律师可能还更有经验,红果跟他说了实话:“我奶奶可能……把我爷爷杀了。”
一截烟灰落在了地上,她的话语里没有恐惧,只有担忧,宗炎在一个瓷盘里拧灭烟头,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红果把她的怀疑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只是忽略了昨晚在井下找到的手骨没说。
宗炎问:“你奶奶什么态度?”
“她在警察面前没承认,但凭我的直觉,我爷爷的尸骨大概率在井里。”
“你想找律师帮你奶奶脱罪?”
这真是个灵魂发问,一边是爷爷一边是奶奶,按理说她不应该偏袒任何一方,但作为穿越者她只跟奶奶有些感情,况且当年爷爷出轨后还要私奔,奶奶应该是激情杀人,情有可原的。
“刑事案件不是都有追诉期吗?我想找律师咨询一下,这个案件发生在二十五年前,是不是就算我奶奶当年杀了我爷爷,法律上也无法再追究了?”
具体法律事务宗炎也不懂,他答应帮她打电话问一问,实在不行,可以把律师请到这边来。
他们还在聊着,元宝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叫红果,“姐姐吃饭了。”
他害羞地不敢看宗炎。
红果招手把弟弟叫进来,元宝躲在她身后撒娇。
“你去跟霞姑说姐姐在和宗炎哥哥谈事情,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元宝奶声奶气地问:“要是霞姑姑她她问你们谈什么事情,我要怎么回答?”
“你就说我们谈工作的事。”
“哦。姐姐和哥哥在谈工作的事情。”元宝自己嘀嘀咕咕地重复着,乖巧地先下楼去了。
宗炎把窗帘稍微拉了拉,他看出来了,她说完实话就该轮到他说了,她不愿意等到吃了晚饭,怕有变数。
不等她问,他便娓娓道来。
“我祖籍在滇东,滇东宗家曾经是富甲一方的大户。1942年之前宗家在木得经营玉料生意,开了两个玉矿场口,其中一个就是鼎鼎大名的木北沙老场口,那里出产的玉原石大多都是最顶级的翡翠。
你之前在井下挖出来的那块石头就是我家玉矿场口产的,只是那块玉石质地有缺陷块头也小,算不上顶级。
1942年日本入侵木得,我祖父想将宗家几代人在木得积累的财富转移回国内,木得边境军阀山匪混杂,路途凶险,普通人没办法自己带财物回国,我曾祖便委托他在国内的挚友封庆帮忙托运,当时封庆聘请了本地最知名的马帮进行押镖,镖号‘破军’。”
这故事有点江湖味,有着沉重的年代感,红果听得津津有味,她问:“封庆和封家是什么关系?”
“封庆就是封举人。我祖父等人先行回到了国内家中,等待‘破军号’能够顺利运回来。可惜几个月之后只等来封庆书童送来的一封信,之后‘破军号’和封庆一起失踪了。”
“是运回国内后丢了,还是在木得丢的?”
“按照时间推算,‘破军号’应该已经运回玉衡。”
红果快速联想起杜老板和刁喜都着急买下她家房子的事,她疑惑道:“难道你们家宝贝是在封家大院丢失的?”
“有这个可能性。”
“封举人不是被山匪杀了吗?是不是你家的财富也被山匪抢走了?”
宗炎摇头道:“封庆失踪后一个多月,山匪才屠的封家大院。那帮山匪解放后被剿了,根据审判记录,他们在封家大院没抢到多少东西。”
屋外传来煎鱼的腥香味儿,战斗力爆表的曾老太不知道又在数落谁,只她一个人的声音,没人敢与之犟嘴,大黄狗嗷嗷叫了几声,似是老太太又在拿狗出气。
宗炎关上东边窗户,屋内瞬间安静了。
红果搓着手指头,好奇问:“破军号押运了多少财物?”
他盯着她,说:“两箱金条,四五箱的玉器珠宝,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百二十块大大小小的顶级玉原石,都是最好的玉料,宗家祖辈都舍不得卖的宝贝……”
红果听呆了,是她见识小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财宝。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宗家还没放弃追讨。
“是封举人带着破军号消失了?”
“破军号的东西应该被藏在了某个角落,封庆为什么消失,这没人知道。”
她想了想,问:“封举人还有后代活着吗?”
“封家族人大部分生活在县城的封氏府邸,当时住在这里的只有封举人和他的小儿子。小儿子被山匪杀了,次子三子四子早已去世,只剩下长子封珂道一家当时在省城居住。封家出事后,我祖父曾经拜访过封珂道,封珂道推说并不知道封庆的下落,更不清楚破军号的事,后来我祖父再次去拜访的时候,封珂道全家都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你怀疑杜老板是封珂道的后人?”
“杜老板是最近这一个多月我才重点关注的,之前我怀疑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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