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波涛汹涌地冲上大道,拍蚊子一样将大道上的行人淹没,反应迅速的修士要么御风飞行,要么结出结界,有的修士心善亦提起离得近的没有灵力的凡人,防止他们被卷进一旁的深海。
而一对年老体弱的爷孙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离人群最远,眼见澎湃浪涛就要将他们卷入深海,爷爷以身护住年幼的孙子,预想之中的溺水窒息感没有到来,他们睁眼一看,自己身处一个透明的结界中,旁边还多了一位黑衣女子。
此女子他不久前才见过,与他们一起吊在队尾,他也纳闷为何她不似其他的人走在前面,但见她行走间,手脚的锁链拖曳在地,一顶幕篱严严实实遮住面容,衣沾尘土在黑裙上更显狼狈,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
可如今看来,他活了大半辈子,却仍旧没有活明白,眼前看起来不好惹的女子竟是个面冷心善的仙子,“多谢仙子救我和我孙孙。”
小男孩亦软糯地说道:“谢谢姐姐。”
江沉阁淡淡地回:“嗯。”
古树倒塌带来的风波持续很久,直到那些修士体内的灵力都耗得差不多时,海水才渐渐退去,留下闪着灵光的贝类、鱼虾、水生植物等,满地狼藉。
这些被海浪冲上来的深海生物和寻常来比更具灵气,但此时无一人去拾起它们。
通往海州府的大道虽宽广,但在万年的参天古树的倾倒前显得如羊肠小道,倒塌的树干严丝合缝地挡住道路,这路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
“这是什么怪象,为什么好好的古树会突然倒了,还引发海啸?”
“唉,别说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被淹死,如今路堵了,我们怎么进海州府。”
“我还急着回海州府办事呢,耽搁不得啊……”
不管是商贩走卒还是修士心中都急得着火,却又无可奈何、唉声叹气,只怪那古树历经万年生长,倒下的树干高度如有城墙那般高,站在它面前,就像是站在大象脚边的蝼蚁。
一驾金翼马车从天际缓缓飞落,霎时引起无数修士羡慕的目光,要知道一般中等宗门的弟子出远门才会乘坐普通的灵兽坐骑,虽说不同于凡间的车马,但也只是脚程稍快一些罢了,只有大宗门的身份高贵的弟子或长老出门才会乘坐上品的灵兽当坐骑。
无疑,眼前拉车的金翼飞马不用说就知道是极品灵兽,极品灵兽要么作为修士宠物,要么作为观赏动物好好养着,用来做苦力拉车,实属豪奢。
拉车的两匹骏马皮毛油亮,背长双翼,金色的羽毛与鬃毛照人夺目,不知是哪个大宗门出手如此阔绰。
车辇从后而至,一直浮空行至拦路的古树前才停下,经过江沉阁时她亦注意到,却不是因为那两匹稀有灵兽,说是稀有,实则仙界随处可见。那马车带来的一阵药香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令她似曾相识。
马车极大,从中下来一位衣衫翩翩的绿衣修士,他勘查了一下路况,叩了叩古树树干,向车内的人道:“长老,前往海州府的路被倒塌的古树拦住,怕是一时半会过不去,我这就想办法。”
绿衣修士走到议论纷纷、唉声叹气的人群中,儒雅有礼地提议:“在下药宗中人,眼下道路被堵死,即便是等待海州府调遣人手过来开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与其在这里一筹莫展,在下有个提议,不如大家一起将树干凿开缺口,方可赶路。”
众人一听他是药宗的,都振奋起来,要知道药宗可是连京州府的皇家都不得不给颜面的大宗门,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只要还是□□凡胎就会生病受伤,医修的地位可想而知,自然是备受尊敬。
“你们当真是药宗的?”
“废话,你没看见那金贵马车檐角悬挂的令牌吗?那可是药宗的宗门徽记假不了!”
只见马车前门的左侧檐角悬挂着一块白玉做的小旗,旗上面用闪着碧光的丝线绣着绿色的灵草图案。
绿衣修士依旧风度翩翩地解释:“是,我们乃药宗毒门中人。”
不少人陡然变了脸色,苍白如纸,膝盖发软,忍不住想逃。毒门啊,他们竟然走大运碰上毒门的人。
药宗分两个派系,一个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医门,在世人眼里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菩萨;而令一个派系则是毒门,毒门人不多,但毒门中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被世人称作鬼手阎王。
“那诸位愿不愿意帮咱下搭一把手呢?”绿衣修士依旧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是杀人如麻的毒门中人。
他们哪敢说不,想逃都没地方逃,除非跳海里,只好连连点头,硬着头皮帮忙。
莫说是毒门,只要是药宗的人,他们都得帮,如若是医门也好承个人情,日后总有生病受伤的时候,若是毒门也能看在今日帮忙的份上,下毒的时候饶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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