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务必告知我一声。”糸色望做最后陈述,“毕竟是在业务范围之内——”
他又被妹妹踩了一脚。
“或许后续我能帮得上忙。”他笑眯眯的止住了这个话题,镜片后的黑瞳深邃冷漠。
■■■/■■■■■的前车之鉴还放在那里,从他见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宿命一般的因果。
但他们是不同的。
直觉告诉他,涩泽龙彦会以一个扭曲的形态和方式重蹈「——」的覆辙。
糸色望拿起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茶有些冷了,苦涩之后是逐渐蕴开的清香,他握着茶杯,指尖摩挲着它的边缘。
感受到了,什么存在挪开了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通灵世家之子的身份就是有几点不好,过于敏感便是其一。
KP:职业加成通常灵感很高的。
KP:剧本组那是个意外。
“你们关系真好。”
涩泽龙彦有些羡慕,他从前也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但那是很久远的前生,他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死亡,她一定十分伤心,说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葵小姐不在吗?”糸色伦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子,“她还没回来吗?”
“快了。”涩泽龙彦答道:“葵姬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
那是「姐姐」,可涩泽龙彦从没叫过她的名字“葵”,也没有叫过姐姐。
涩泽葵也并不在意这个。
真是奇怪的姐弟关系。
糸色伦心下感叹。
“那么,打扰了。”糸色望起身,“缠还在等我。”
这便是告辞的意思。
糸色伦看到了斜放在门口的红伞,它被好好的收了起来,插在藤制的落地框架之中。
“那把伞是遮阳用的。”涩泽龙彦转着轮椅,送他们离开茶室。
母亲说,阳光会灼伤他。
“我也有一把类似的伞。”糸色伦抽出一把红伞打开,伞面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多余的纹饰。
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的,一把,红伞。
涩泽:这两兄妹真的没有什么随身空间之类的东西吗?
“留步于此吧,涩泽君。接下来的路我们可以自己走,在与涩泽夫人道别之后,我们就返程了。”
糸色望舒展开坐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回去还要给她们上课。”
糸色伦把伞杆放在肩膀上,红色的伞面遮住她的身影,只留下和服下摆的樱色花朵,少女回身,礼节性的微微颔首。
“好。”坐在轮椅上的人挥手作别,“有空再来玩。”
涩泽龙彦转动轮椅,从反方向回自己的房间,太宰治与他擦身而过,追逐着糸色家的人远去。
涩泽龙彦从来不管太宰治去哪,他喜欢在院子里到处逛悠那就随他去。
无所谓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不在乎这些。
糸色伦和糸色望并肩而行,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太阳西落,阳光并不耀眼,他们在廊道的阴影中向着客室的方向行去。
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轻车熟路一般。
“是格局,只需要稍微推算一下就好。”
长廊边挂着一张又一张竹帘,它们把光线切割成极细极密的一小束,两个人的脸便在光与暗之中隐现。
“有看到吗?”少女询问着自己的兄长。
糸色望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拿衣角擦了擦,重新戴回去。
“拥有濒死经历的人的灵魂波长可以与鬼魂交流。”①糸色伦转了一下手中的红伞,“这把伞,倒也衬他。”
“我不知道。”糸色望收起了面对外人时的阳光和夸张,神色冷凝。
在即将达到死亡彼岸的前一刻,他隐约看到涩泽龙彦身边的那个模糊轮廓,伴随着令他心悸的熟悉。
但他没有在这个身影上停留,他的目光定在了轮椅上的那个孩子。
几乎要化成实质的死气和快要把人纠缠致死的因果,连同那份令他感到亲切的——
绝望。
求生苦痛,求死不得。
这个孩子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以及——什么?
被擦去的一片空白,是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在涩泽龙彦的身后,亲昵的搂住他的脖颈,想要把他吃掉一样的——
扭曲的什么存在。
糸色望: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涩。
“他,存在于这里,在每一处。”
“于樱树下,于地母怀中,于人世。”
“于罗生门下。②”
他们找到找到涩泽节子的时候并非在客室,而是在一间奉祀物品的和室内。
和室的门大敞着,涩泽节子站在阴影之中,正在更换祭品。在正中最上被供奉着的,是一把古朴的短刀,目测有八寸左右。它静静的躺在特制的架子上,刀鞘上缠着雪白的织物,未被遮掩的地方露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带着点火焰烧灼后留下的伤口。
这座宅邸的格局的确像是供奉着什么东西,同样也是约束着什么,将其封死在这座诺大的宅邸之中,不得而出。
“这把刀是祖上传下来的,某位将军大名的贴身之物。”
糸色家的两位客人并没有进入,只是在室外安静的等待。涩泽节子合上拉门,带着两人在另一个小庭院内站定。
“糸色先生,妾身所求之事?”
“有。”糸色望答:“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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