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枝头的新芽嫩黄,焕发着勃勃生机。庭院里的几棵树,盛放着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乌压压的一片,让空旷的大院子一下子就变得繁花锦簇。
往年这时候,夏侯府最是热闹不已,明珠小姐必然已经安排了各种戏班子和武艺表演,若是心情好,或许还会留下几个英俊小生,在府里偶尔表演一下。
但是今日,不仅没有丝毫热闹,气氛且格外凝重,几十个丫鬟来去匆匆,手里拿着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衣物帕子……还有几个人不停往外换冷水。
庭院门口站着十来个护卫,大气不敢出,身板挺直了站在那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空气都停滞了似的。
很快,前面大步走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穿蓝色的广袖长袍,却并不显得臃肿繁琐,反而很是飘逸,宛若出游踏春的贵公子,整个人都彰显着一股天生贵冢的气质。只不过急促的脚步打乱了他身上悠闲的气质,脸色也差的很,让守在门口的护卫们更是噤若寒蝉。
听闻他过来,一个中年女子也匆匆忙忙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对着年轻男子福身:“少主。”
“怎么回事?”
“秉少主,小姐与方姑娘游船时,不小心跌落湖中,呛了水……”她低着头,只简单交代了一下发生的事情,没敢多说一个字。陵娘一向很看的明白,虽说她照顾明珠小姐从小到大,但始终也只是这夏侯府的一个奴仆,主人家的事情,轮不到她来说教。
眼前的年轻人,则是夏侯主君的弟弟,夏侯荻业,府里人称呼一声“少主”。
夏侯荻业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大夫怎么说?”
陵娘赶紧又回道:“已无大碍。小姐身子弱,天气又冷,落水后起了高烧,待退烧了便无恙。”
“我进去看看。”
陵娘立刻跟上。
丫鬟刚换下一条新的冷水帕子,又压了新的上去,为明珠小姐降温。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一下,立刻退到一边去了,低下头弓着腰,不敢作声。
床上的少女正昏睡着,额头上敷着白色的冷水帕子,更加衬的那张瓷白的脸蛋小巧娇美,鸦羽般的长睫与白皙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嫣红的唇此刻失了些血色,却仍是不妨碍她的半分美貌,只让人心生怜爱。
哪怕日日对着这张脸,陵娘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明珠的美貌,无人能及。
可惜——
陵娘垂着眼帘,面上没有半分表情,耐心等待着夏侯荻业离开。
床上的人突然嘤咛了一声,小脸微微皱起。
陵娘快步走过去,换上了新的帕子,又不动声色地为她掖紧了被角,悄悄偏了偏身子,挡住身后男人的目光。
女医熬好了药,正端进来,就看到了夏侯荻业,连忙行礼:“少主。”
夏侯荻业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转身往外走,又道:“照顾好小姐。”
陵娘连忙应下:“是。”
女医走了过来:“小姐做噩梦了吧?”
陵娘“嗯”了一声:“看似是。”然后招呼身边的丫鬟,“点上安神香。”
明珠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人对她的人生指指点点,简直要笑掉大牙。
“这个女配真是烦而不自知!”
女配?笑话,她夏侯明珠怎么可能做女配?!她是光芒万丈的明珠,永远都只会做主角!
“不是亲生的,还好意思在夏侯府颐指气使、逼逼赖赖,毛病这么多!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不是亲生的?这可真是个劲爆的好消息。
“真的好作啊,别人欠你的吗?丫鬟就不是人了吗?”
可不是,夏侯家养那么多人,又不是白养的。丫鬟当然得是人,不然听不懂她的吩咐怎么办?而且这是夏侯家的奴仆,卖身契都是自愿签的,也没人逼她,她还使唤不动了?你才是有大病的那个。
“我就看她还能怎么作!”
实不相瞒,你想看什么,我大发慈悲给你演一个?
“支撑我继续看下去的第一动力,就是我想知道,女配什么时候下线。”
那你可得慢慢看。
“哦豁,女配终于要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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