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
不该出现在琢玉宫永宁公主的房间里,可偏偏出现了,还是在靠近架子床的毯子上,暗红的一块,粗略地扫过去并不显眼,可若有心去看,却也清清楚楚。
发现此事的嬷嬷声音可不小,屏风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令行心内已然将那血迹划到了穆彦身上,越发胸有成竹。
“公主,微臣记得殿下似乎并没有受伤,是说受了风?那怎么会有血迹呢?”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晏晚身上。
她虽躺在床上,那薄纱的帘子也还未掀开,可却觉得似乎有千万道视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掌心浸出汗来,难不成说这血是她自己的吗?
可她根本不曾受过伤,又该怎么证明呢?
“公主,不会是屋里有什么受了伤的人,不小心留下的吧?”周令行见晏晚不回答,又开口问道。
“屋子里的人都在这,周大人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晏晚开口,看似回答了,实际上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实没有想到都包好的伤口还能留下血迹来,也根本不曾提前编好什么理由。
周令行到底是开平司的人,且安德门前才刚与她结了“仇”,她若没有一个不露破绽的办法,只怕轻易不得搪塞过去。
周嬷嬷急得手心里满是冷汗。
不管这位周大人是来查什么,只要让人知道公主的房里出现外男,名声被毁不说,皇室的公主只怕连命都留不下来。
那两个跟着周令行来的宫人一见是这等形势,越发殷勤地走上前去,作势便要将帘子掀开来。
晏晚已在想有没有什么鱼死网破之法了,只是她根本不会武功,便是想跟人拼命,只怕都讨不到一点好处去。
而也就是在她思量着要不要胡乱拼杀一把的时候,忽觉盖在毯子下的手碰到一个有些泛凉的东西。
她浑身猛地紧绷,却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旁边能碰到她的,不是穆彦又是谁?
掌心里传来潮湿的触感,眼前是那两个周令行带来的嬷嬷正要掀开帘子来查看。
不知是不是紧迫的形势终于将人逼到绝路上,晏晚竟是忽然间福至心灵,霎时间明白了藏在被子底下的那人的用意。
在那两个宫人掀开床帘的瞬间,晏晚扶着锦被引枕缓缓坐起来,将那两个宫人吓了一跳,她们手上的动作自也停了下来。
“你们不就是看着我是个没人在意的公主,所以才要一遍一遍查我吗?”
她开口便是质问,那两个宫人是宫里的老人了,早就知道永宁公主什么身份地位,却没想这样一个连宠妃宫里丫鬟都不如的公主,会说出这般有底气的话来。
两个嬷嬷相视一眼,一时竟被这出乎意料的场面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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