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坤再开口时,话语里甚至尽是痛心疾首的意味。
“微臣身为开平司司长,却疏于管教,未能明察下属,引得圣上在猎山行宫遭遇危险,连行宫秋猎也不得不停止,微臣有罪!”
他说得心痛,话里的重点却丝毫没有模糊。
晏效眉头皱得更深,开口问道:“未能明察下属?”
陈近坤头埋得更低:“微臣连日命人调查江宁王行踪,却不知手下早已叛离开平司。”
他说到这里时,晏晚心中已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而待陈近坤接下来的话出口,不只晏晚,就连沉着如穆彦,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周令行!你身为影卫阁阁主,却里通刺客,预谋行刺圣上,犯下如此滔天重罪,你可知罪!”
周令行骇然瞪大了眼睛:“司,司长……你在说什么……”
陈近坤却恍若未闻,抬起头来看向宁帝。
“圣上,微臣此番,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查出刺客潜入猎山行宫的真相,是微臣失职,微臣自愿领罚,请圣上降罪!”
他这一席话,根本没有给人辩解的机会,已是将周令行的罪定死了。
晏晚彻底惊住了。
若非前世她亲眼见过陈近坤给叛军打开宫城大门,她只怕也要信了这位陈司长是“大义灭亲”。
可这周令行前几日不是还在陈近坤手底下做事,还拼了命的在查穆彦吗?
怎么短短几日之间,竟是他的顶头上司跑出来说他与刺客勾结呢?
宁帝晏效眼中阴云密布,是属于久居高位者的威压。
周令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圣上,微臣冤枉,微臣没有……”
他已经彻底慌了,没有了往日的一丝冷静。不知是不是因为揭穿他的人是陈近坤,让他此时自乱阵脚,口口声声自称冤枉,却一句有价值的解释都没有。
晏效开口,声音沉厚而压抑:“你说周令行与刺客私通,你可有证据?”
陈近坤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微臣已然找到证据,还请圣上明鉴。”
他说完,便自怀中拿出一叠信纸样的东西来:“此乃周令行与刺客暗中约定时辰的信件,请圣上过目。”
赵得幸神情复杂地走上前去,将那一叠信纸呈给宁帝晏效。
周令行惶然地看着上首圣上的样子,口中喃喃辩解:“微臣没有写过信,没有写过信……”
而宁帝将信纸展开来,却见上头清晰的字迹,尽是约定的时辰、方位、暗号。
他冷哼一声:“周令行,这些你都准备怎么解释!”
“微臣不曾……”
陈近坤似乎还觉得这样不够,他打断周令行的话,立时进言:“圣上,周令行为给自己开脱,甚至不惜将罪名推到已然受伤的江宁王身上,令禁军从调查开始就走偏了方向。微臣不察,险些酿成大错,请圣上责罚!”
宁帝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
他看向穆彦:“穆彦,你觉得呢?”
穆彦始终垂着眼帘,看不清情绪:“圣上明察秋毫,微臣相信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只是刺客既然在此,不如一问,或许更加保险。”
晏效看向那个由清正司带回来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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