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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皓染再一次出现,拄着拐杖支棱起受伤的那只脚来到自己书案前,发现桌面竟然被擦得光亮,她挑了挑眉,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谁都喜爱干净整洁的环境,之前为了气那个爱跟她家里告状的夫子。

姜皓染迫不得己,故意拿毛笔沾墨在书案上涂鸦,搞得桌面乱七八糟,她自己看着都头疼。

姜皓染坐下,顺手将工工整整摆好的书册胡乱丢进书箱里,然后斜靠着书案,手指随意敲着大腿。

她习惯性探向腰侧,却摸了个空。

诶?

不对劲。

她怎么感觉自己身上少了点儿什么,垂眸沉思半天,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有人从姜皓染旁边经过,走动间传来玉石撞击的清脆声。

姜皓染目光扫向对方腰际,无意识拧起的眉间松开,满脸恍然大悟。

低下头,姜皓染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际。

对了,原来是玉佩不见了。

那块玉佩青鱼形状,采用和田玉籽料雕刻而成,通体翠绿雅致,人手摸上去,触感细腻油润。

姜皓染挺喜欢的,闲着没事就拽手里捏着。

前两日姜皓染好不容易来趟书院,刚好就碰上了武师组织的蹴鞠比赛,当时她嫌玉佩碍事,随手解下丢书案边上了。

比赛结束,姜皓染不想回来应对叫她一个头两个大的四书五经,跑书院后山躲懒,后来更是直接走了,压根忘了回去取玉佩。

这块玉佩挺重要的,丢了就有些麻烦了。

按理说,她名声摆在那里,她的东西没人敢碰,但要有哪个不长眼的想不开,给取走了呢?

姜皓染抽了支毛笔,瞄准了前面呼呼大睡的张正身上扔:“大正,昨天有谁来过我桌这块儿?”

张正肥壮的身子灵活扭动了下,抬头打个哈欠回道:“这个我没怎么留意,“等看清了姜皓染的书案,张正揉揉眼睛,惊奇道,“头儿,你终于肯换桌子啦?这新桌子也太他爹亮了吧。”

姜皓染没回她话,皱起眉说:“我玉佩不见了。”

那天姜皓染放玉佩的时候张正也在,闻言一惊,她探着头往放置玉佩那块地儿望去,果真空空如也。

张正大着嗓门嚷嚷起来:“头儿,难道被偷了,是谁胆大包天,敢来偷你的东西?”

这时,从学堂后面路过的某个身影抖了抖。

姜皓染注意到了,那个低着头,恨不得贴墙走路的人,正是两天前她刚见过一面的少年。

学堂里光线敞亮,不似巷子里那么昏暗,姜皓染就更可以看清少年的身形。

少年长得单薄,身高嘛,唔,在她眼里刚好吧。后颈裸露出来的那块皮肤白得发光,只不过那张好看的脸总喜欢低着。

要不是因为小八提醒,两天之前的姜皓染对他的印象压根浅淡到忽略不计,还真就记不住学堂里有这么号人物。

虽然也怪姜皓染自己不常来,但按照少年怯懦的性子,估计就算碰见了,少年也早早就躲着她跑了吧。

姜皓染看了看少年抿紧的嘴唇,故意清清嗓子,问道:“这小子跟我们同一个学堂的?”

“谁?”张正扭头顺着她的目光去看,看到是许凉,脸上神情都瞬间鄙夷起来了。

“不是吧,头儿,你真不知道他谁啊?”不过难得有人能引起姜皓染的注意,张正还是点点头,大概讲了点许凉的情况,“那小子叫许凉,跟我们一个学堂很久了,整日里阴沉沉的,屁都不放一个,你不认得他也正常。”

“许凉。”姜皓染默念了一遍许凉的名字,目光碾在他的背影上。

如此瘦弱单薄,一副受气包形象,确实很容易引起他人隐藏在内心的虐待欲。

许凉走回自己位置,坐下不久,就忍不住倾身探入书箱里摸索,直到碰见一片温润,他微微颤抖的手才缓和了一点。

昏暗的书箱内里,赫然可见姜皓染所找的那枚青鱼玉佩被压在书册底下。

从他进来开始,姜皓染就一直撑着头看他,自然发现了他忐忑不安的坐姿。

天气不冷,许凉身体却颤抖个不停,他脑袋低垂着,若是可以,姜皓染都怀疑他要钻桌子底下躲起来了。

那小模样,像是随时可能呼吸不畅,倒地昏厥过去了。

姜皓染蹙眉,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天她不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等她多想,已经到了平日授课的时辰,教书先生姓陈,步入学堂后先重重拍了下戒尺,方才还有些吵闹的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静。”

学子们皆端正坐好,等待着先生授课。

陈先生用很严肃的目光扫过底下一张张稚嫩的脸孔,半晌,才开口问道:“昨儿个,是谁偷走了姜小将的玉佩?”

“不管谁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等书院自己审查出来,就不用再来院里念书了!”

原主算是黎云学院里家室最好的那批学子,柏远侯府不单富有,府里还出过多位手握兵权的将军。

虽然原主作风不佳,但在整个学院里,无论是教书的先生,还是同窗的学子,皆讨好巴结与她,久而久之,更养成了她那嚣张跋扈的性格。

若此时坐这儿的不是穿来的姜皓染,哪个敢偷到原主身上,才真是叫吃了熊子心豹子胆了。

姜皓染皱起眉头,努力压下心中不快。

到底谁那么多事?

只是丢个东西而已,就弄出了这么大阵仗。

再往墙角的方向扫了一眼,许凉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缩进墙缝里去了。

姜皓染叹了口气,心想许凉应该是被这上纲上线的场面吓着了,生怕被赖到自己身上去吧。

如此想着,她刚打算开口,让陈先生揭过此事不提,却见一个小公子站了起来。

小公子看着姜皓染,脸颊泛红,羞涩地说:“昨天,我看许凉是最后一个走的,兴许是他拿的呢?”

说话的小公子是余柏舒,近来几月碰见了姜皓染,他脸上总会泛起红云。其实不单是他,这学堂里大多半的男学子,都隐隐有这种趋势。

原主虽恶名昭彰,但架不住她皮相长得好,丹凤眼高挺鼻,要命的还有柔韧健美的身材。

姜皓染穿过来后,每回来书院,都会经常跑校场去赛马,那副飒爽的英姿看着就赏心悦目,这些小公子悄摸着聚在旁边看,不得攥着小手嗷嗷叫嘛。

姜皓染没被雷劈死之前,从小学格斗,手长脚长,身高接近一米八,平时穿着也休闲随性,走在大街上,总能够吸引住大部分人的目光。

二十一世纪风气开放啊,不单有小男生红着脸来要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一些漂亮小女生知道认错了,还坚持要她给联系方式的。

原主身材相貌跟姜皓染长得极为相似,受欢迎也是正常。不过姜皓染面对这种眼含爱意的目光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在意。

闻言只是随同大家一起,将目光投向缩在墙角的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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