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毫不犹豫地掀开了马车门帘。
太极宫北的安礼门本就离隔壁东宫的玄德门近,以往楚蔽暗中进出宫门时也会偶尔撞见东宫的人。
只不过今日远处玄德门前的景象看着确实有些古怪。
昔日京中才女任云霏配嫁东宫,声势浩大,一连几日内,福慧双全的太子妃被满京城津津乐道,连同她的几个贴身婢女,众人亦能细数一二。
当年东宫还未倒时,楚承宇身边一干人等自是会被楚蔽在暗中多加注目,因此对太子妃的几个婢女也是略微眼熟。
树荫后的马车暂且未动,车内的楚蔽远眺玄德门。
此时,只见一名婢女从远归的马车内走下来,城墙脚下的两个婢女迎了上去。
三人耳语一番后,后两人又转身招手,唤门内的宫人搬出两只大箱子,引到方才归来的马车内安置。
紧接着,那独身婢女复又爬上了马车,载着新装上的两只箱子,马不停蹄地驶离了玄德门。
日落西山,已到了宫门的宵禁时辰。
玄德门厚重的两扇红漆大门在支呀声中缓缓关上。
马蹄轻声中,楚蔽掀开窗帘,垂首注视被前头负重过甚的车轮碾压过的轨迹,神色不动。
……
前头的马车一路往东,出了城郭外,直到驶入一片小山丘旁才停了下来。
城外风光少了遮蔽之利,亲信停下马车询问楚蔽。
暗处自然还有暗卫,大可以派几个人跟过去查看,但楚蔽有时的作风偏爱亲力亲为。
“随我前去。”
他掀帘下车。
山背后是一片竹林。深春时节,褐黄泥土间根根老旧的竹笋破土倚立,无人采割却执拗生长。
竹林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土屋隐蔽在巨石堆后。
……
“琴砚姐姐可莫要再来了,若是教人发觉,牵连了你家娘娘该如何是好?”
楚蔽沉默地走近土屋后壁。
“娘娘吩咐的事,我们奴婢定是照办。若生出什么事,那不还有殿下顶着呢。”
“殿、殿下……太子殿下如今可还好?”
“这就不劳你关切了,”棋砚复又道,“我家娘娘与你主子有缘,如今就算自己过得紧巴,还不忘替你们凑齐了想要的东西。”
“这……在下省得,他日事成,我等定会涌泉相报。”
“你可要慎言。什么‘他日’?什么‘相报’?”
“是是是……我等根本就没见过太子妃的贵颜、还有棋砚姐姐您们!”
棋砚没有接话。
“……嗐,在下怎就差点儿忘了呢——昔日宫变前,主子们有些东西‘落在’了后宫,如今禁廷内苑‘冬去春来’,人地生疏,还请您们‘襄助’取出来可好?”
棋砚的声音很沉稳:“哦?在何处?”
“‘似是’在……咸池殿!”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