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落睡眼惺忪地缓缓坐起身,肩上的衣服滑落,他扭头看见是项尘的衣服,刚要捡时,项尘伸手拿了回去。
“庄落,躺床上去睡会儿吧。”项尘说。
庄落抬眼,对上项尘的眸光,看着庄落刚睡醒的样子,项尘忽然想起早上那个龌龊的春梦,不禁脸上发烧,慌忙移开视线。
庄落眉头稍蹙,站起身盯着项尘说:“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么?”
说着就伸手来探项尘的额头,项尘吓得后退一步,扯着嘴角勉强一笑,“没,没发烧,我只是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庄落眉心稍稍舒展,目光却没从项尘脸上离开,脸上隐隐透着不放心,“外面风大,你病还没好,还是在屋里待着吧,窗户打开就不闷了。”
庄落抬步走过去伸手把硬纸板塞的窗户给敞开来,微风便顺着窗口吹拂进来,吹得衣架上晾的灰格子衬衫和白色T恤左右摆动。
项尘感觉有点冷,趿着拖鞋回到床上,他把庄落放在他床头给他当靠背的被子还给庄落:“睡会儿吧,盖上被子,别和我一样着凉了。”
庄落接过被子放在床上。
接下来的一周,庄落干了项尘所有的活儿,项尘不但不用干活,也不用背英语做题,偶尔还有庄落体贴的问候,以至于到最后病快好的时候,项尘真想再跳进水塘里再冻病一回,只是他不忍心庄落一直为他生火做饭忙里忙外,围着他团团转。
他没脸再病了。
最后一天晚上,当庄落说明天开始恢复学习的时候,项尘开始在床上撒泼打滚:“庄落,再休息一天嘛,明天做饭扫地喂甲鱼全是我的活,只要不学习,啥活我都干......”
庄落冷眼看着项尘不情不愿的样子,全程只重复了两个字:“不行。”
项尘好话说了一箩筐,听到的还是冷冰冰的那两个字,他气鼓鼓地从床上爬起来,抱起围绕在他床边的初一,一脸奸笑地朝庄落走去。
一直淡定从容的庄落终于不淡定了,他站起来捡起桌上的一本书,说:“别过来!再过来人狗一起打!”
项尘听到庄落这话差点笑岔气,他做了个假把式把初一朝庄落扔过去,庄落惊慌失色,一下子从床这边翻到床那边去了。
项尘抱着并没有扔过去的初一,笑得前俯后仰:“庄落,刚才那个动作是你完成的么?你身手太矫捷了,比上次劈叉还厉害,哈哈哈......”
被骗的庄落不想再和项尘说一句话,他将手里的书丢在桌上,直接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项尘知道自己又惹庄落生气了,顿时郁闷起来,他望了一眼卫生间关上的门,指着初一说:“都怪你,谁叫你不讨你庄哥哥喜欢,看,把人家吓着了吧。”
项尘把一脸无辜相的初一放在地上,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挠了挠后脑勺:“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让庄落消气呢?”
二十分钟后,庄落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瞥见桌边正在认真做题的项尘,“......”
项尘偏头看向庄落,一脸卖可怜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远万里来到这种破地方给我补习,我却不知道珍惜,还拿狗吓唬你,我错了,我从现在开始发奋图强,努力学习,不会再不知好歹了,你先睡吧,我再学习一会儿。”
庄落像被呛到一样咳嗽了一声,僵了片刻的手继续擦着头发说:“知道就好,不过,学习也不差这一会儿,明天开始也不晚。”
庄落肯开口说话,说明已经不生气了,项尘内心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想真诚一点,至少要显得真诚,于是坚持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人生又有多少个明天,庄落,你先睡吧,我想再学会儿。”
这段话把项尘自己都差点说信了。
庄落眼尾弯了一下随即又正色道:“行吧,那就依你,现在八点,今晚你的任务是把这张理综试卷做完,鉴于你病刚好,后面的物理大题就留到明天做,把其他题目做完就行了,还像之前一样,不做完不准睡觉。”
项尘:“......”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只是假装客气一下,怎么就不做完不准睡觉了?!
项尘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庄落,庄落把卷子摊平放在项尘面前,问:“有问题么?”
项尘的指关节被自己按得咔咔响,他使劲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装作很自然地回答:“完全没问题。”
说完狠狠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腿:叫你嘚瑟!
这晚,庄落也没有提前去睡,而是一直陪着项尘把那张卷子做完,项尘碰到不懂的会找庄落,庄落便在旁边给他解答。
以项尘那做题龟爬的速度,就算不做物理大题,整张卷子做完也到十一点半了,而且还不知道错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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