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嘛?”项尘心下开始狂跳,柯影露出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抓着裤子。
管超衔着狗尾巴草说:“你们怎么不跑啦?来,大家鼓励他们跑。”
周围一阵哄笑,有人还吹了一声口哨。
管超继续说:“小白脸,上次是那只独眼龙在,让你给逃了,这次你逃一个给我看看?”
以前柯影和霍梦出门的时候,这些人不敢吱声,因为,霍梦会一拳过去,打歪他们的颧骨,然后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说:“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对着我的人指指点点,我看是活腻歪了!”
然而就是这样,在他们一群人的心中也深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柯影张开双臂挡在项尘前面,“你们要打要骂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哟呵!”管超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鼓起了掌,“没想到你瘦里吧唧的,还挺有气节,你这个朋友,”管超偏头打量着项尘,“白白嫩嫩的,跟个女娃一样,不会是你养的小白脸吧?小白脸养小白脸?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阵嘲讽的笑声随之从四面响起。
“请你放尊重点。”
柯影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项尘拉着柯影不约而同地往后退,直到踩到背后一个人的脚,项尘被后面的人向前推了一个趔趄,柯影忙伸手扶住。
“你到底想怎样?”项尘面露怒色。
“没怎么样,我只要他,”管超指着柯影,“跑完我们村里的每家每户,并边跑边喊‘霍梦是孬种,霍梦是贱货’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柯影眉头拧在一起,项尘说:“不可能!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让他干这种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对我是没好处,但是我高兴啊,不只我高兴,我们所有人都高兴,大家说高不高兴?”
“高兴!哈哈哈……”
面对他们的一唱一和,项尘咬着牙,气得握紧拳头,但是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势必会吃亏,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摆脱他们才是要事。
“霍梦?你怎么来了?”项尘忽然抬眼望着远处,伸手打招呼。
管超闻言转身,拦在项尘面前的人都转身朝向后方,项尘拉起柯影的胳膊趁机穿过人墙,两人跟脚底抹油似的完命地跑。
起初项尘还能听见身后的叫骂声,后来就只听见风声,最后管超他们一群人被远远甩在后面,看也看不见了。
两人跑到通往家门口的那条熟悉的羊肠小道,他们看见霍梦躺在门前那棵大榕树的树杈上,用一把好听的带有少年独特气息的嗓音唱着歌: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两人的心算是放下了,那一群人就算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放肆到霍梦跟前来。
两人脚步慢下来,边走边聊天,柯影说,小时候,有一次他和霍梦,林婉还有林书礼一起去偷别人家栓在河边的小竹排划着玩,划到水中央的时候竹排突然散架了,四个人掉进河里。
柯影和霍梦会水,林书礼和林婉都是旱鸭子没下过水,于是柯影拖着林书礼率先划到了岸上,但是霍梦和林婉不见了。
当时柯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二话没说又跳进河里,划过去才发现,林婉的脚被竹排上的绳子绊住了,竹排一直往下沉,林婉也跟着往下坠,霍梦拉着林婉的手死也不肯放开,两人都快在水底憋死了,柯影沉下去解了林婉脚踝上缠着的绳子,跟霍梦一起才把林婉救上了岸。
项尘说:“没想到你哥还真是个痴情种,不过,他们俩还真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当年就真成了亡命鸳鸯了。”
柯影咧开嘴露出极憨厚的笑容,“哪有那么严重,就顺手的事。”
项尘笑笑没有说话,每次面对柯影的纯真善良他都很触动,也许柯影就是因为这般天真无邪跟个孩子一样,所以才能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受人趋使也活得如此安心自在吧。
两人走到榕树下,不约而同地调慢了步伐,降低了脚步声,因为竹子没砍回来,斧头也被抢走了,现在要是打断正沉浸在歌声里的霍梦,肯定又是一番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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