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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正堂内,灯火明灭。

梁珤脸色阴晴不定,看向两人,神色难看。

自己能压过张福,承继京营总兵官,大半是靠自己的实力,小半吗,肯定跟自己倒向了太上皇有一定的关系。

不过现在拿这个来威胁自己,焦敬可看错人了。

“怎么,本伯南征北战,还不值这一个京营提调总兵官的位子?”

“隆平侯是宁王的走狗又能如何,除了范广孙勇那几个勇于任事一方的勇将,他可不比不上本伯的武功,宁王不管事,他拿什么来跟本伯比。”

会昌伯闻言瞪大了眼,不能相信,这个梁珤,竟然把之前宗室们给他活动的功绩一下都给磨砂了。

比自己……呸,梁珤真不是东西啊。

焦敬下巴微抬:

“怎么,伯爷这话的意思,是翻脸不认人,拿起快子吃饭,放下快子骂娘啊。”

梁珤冷笑一声:

“本伯不耐烦跟你们纠缠这个,本伯要的是报仇,给儿子报仇。”

焦敬眼珠子一转,突然笑了:

“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样吧,我回去禀告太上皇,把伯爷的想法跟太上皇说了,想来太上皇宅心仁厚,定然会给伯爷一个交代。”

会昌伯有些着急:

“不……”

焦敬拦住了会昌伯,脸色难看:

“伯爷,实话跟你说吧,走到今儿这一步,什么事儿都由不得你了,是,你现在可以投靠宁王,但是你要想明白了,投靠了宁王,你能拿到什么。”

“京中京外,宁王麾下有多少可用的武将,不提亲近的怀宁伯,定襄伯,就说杨信杨能、陈成杨玉,那个不是顶级的武将。”

“伯爷再是能打,又能跟那个武将比?”

梁珤闻言脸更黑了。

好半天之后,他突然笑了:

“驸马爷也是通透人物,我就不说暗话了,皇上那边,有宁王,有战功赫赫的武将,而太上皇这边,不但没有武将,就更不要提能够比肩宁王的人才了。”

“太上皇若是真心想要本伯效命,本伯愿意做太上皇的宁王。”

梁珤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焦敬。

焦敬闻言心中一晒,心道就你区区梁珤,也想要比肩宁王,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虽然心中这样想,焦敬脸上却不动声色,想着可能的应对,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梁珤开出的价码虽然高,但是也不是说不能商量。

“宁王之尊位,就算是太上皇也承认,宁王殿下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开疆拓土,灭亡敌国,挽社稷于既倒,这样的功绩,谁也不能抹杀。”

“太上皇礼敬贤才,就算是敬重伯爷,许了伯爷以王爵尊位,难道伯爷就能承受吗?”

“立下此等大功,想来以伯爷之尊贵,进位侯爵是稳妥的。”

梁珤冷笑一声,昨日还是国公,今儿就变成了侯爵,这个焦敬,倒是还的一手好价码。

“既然驸马爷如此没有诚意,那就不用再谈了。”

会昌伯急忙起身:

“伯爷,若是你真能助陛下,这一个国公肯定是可以谈的。”

梁珤摇了摇头:

“如此干冒奇险的大罪,我梁珤可不敢。”

焦敬与会昌伯对望一眼,都有些无奈,国公已经是太上皇给出的底限了,再向上,太上皇可不愿意给。

不是哪个皇帝都有朱祁玉这样的心胸。

会昌伯一脸颓丧,焦敬脸上也是一脸无奈,眼瞧着是谈不下去了。

焦敬起身:

“要不这样吧,伯爷,今儿天晚了,伯爷也好好想想,咱们也回去思量一番,该当如何处置。”

会昌伯一脸懵逼,看着起身的焦敬,屁股在凳子上不想起来。

梁珤脸上不动声色,虽然心中疑惑退缩,但还是顺着焦敬说了:

“本伯就不需要思量了,驸马爷回去之后,请示太上皇一番,看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告辞之后,会昌伯与焦敬出了伯府。

上了马车,会昌伯气急败坏的对焦敬数落了:

“答应他梁珤就是了,太上皇反正都会同意的,咱们如此这般的来回走动,不是什么好事。”

焦敬冷笑一声:

“梁珤此人,鹰视狼顾,不是易与之辈,咱们跟他打交道,不能求几次成事,也不能想着咱们自己就把他说服了。”

焦敬说着,意味深长的:

“这朝堂上,有的是看不上焦敬的。”

第二日早朝。

文武百官齐至,苏城站在了武将班首,听着文官武勋们奏事,一直在队首闭目养神着。

“臣劾十二团营提调总兵官梁珤,纵容不法,毁伤民众,打压不法,计有百余亩民田被毁,民众死于其家者十四五人。”

浙江道掌道御史董路出班奏事。

一时间,朝野上下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梁珤的身上。

新立战功的武勋,被提升为京营总兵官,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御史们却找上了门,这里面,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很快,礼科给事中余俨出列:

“臣劾保定伯梁珤纵子行凶,事后又命家丁寻机害人,如此枉顾我大明子民性命之人,有何资格立于这朝堂之上。”

“臣附议。”

“臣附议。”

不断有科道官员们站出来,参劾梁珤。

朱祁玉看向站在石头身侧的梁珤,问着:

“保定伯,对于诸卿的参劾,你有何话说?”

梁珤出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为人正直,为官请命,为将不惜死,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个罪状。”

“御史们风闻奏事,朝中多的是眼红臣为总兵官之人,若是有一个人参劾,臣就自辩一次,臣就无需再理会京营事务,整日里自辩就是了。”

朱祁玉脸上有些挂不住,好你个梁珤,朕问你,你反倒问起朕来了,真当朕不能收拾你了。

“于尚书,兵部管束天下兵马,你说说,保定伯该当如何处置?”

于谦出列,恭敬的说着:

“保定伯家事,臣也有耳闻,然而三法司行事,向来以规矩为先,风闻奏事,只是奏事,保定伯一事,还需证据。”

苏城出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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