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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邓指挥使流年不利,前几日被两个下了岗的锦衣卫盘问了几次。他堂堂正三品一卫指挥使,却只能在这些下岗锦衣卫的面前,是能陪笑便陪笑,能容忍则容忍。

若是以前,他正眼都不会看这些失了势的锦衣卫,可李承恩那封信,让他敏锐地清醒起来,心中盘算若是燕王登基,恐怕会一改建文皇帝的政策,这锦衣卫....恐怕,惹不得。

这日入夜,卫指挥衙门中堂,邓平虏端坐其中,面色难看。

另一人一身月白色文官常服,绣着云雁补服,是个四品文官。

此人三十余岁,颇有些书生意气。面带三分愠色,冷冷地看着堂中二人。

一旁的李承恩见冷了场,便端着一杯龙井茶起身置在那文官身旁赔笑道:“呵呵...姚大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大家都是一卫之同僚,有事应该好好商量,莫要伤了和气。”

这姚大人便是那下派到肃州卫的参议官,虽然只是四品,可这两个三品官的武夫也对他颇为客气,怠慢不得。

那姚参议并不领情,冷冷道:“好好商量?你李大人和邓大人有我吧姚听宣当我同僚么?凡是都是能瞒则瞒,能躲便躲,什么事却也不与我说,这是何理?”

李承恩疑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二人哪敢瞒着姚大人您?”

那姚听宣听罢,遥指门外道:“我且问你,那官驿这二十余日都是重兵看守,里面住着什么人?”

这姚听宣不是傻子,官驿平白无故多了这般多兵卒,起初几日他没在意,可一连多日过去,那官驿气氛都颇为紧张,他不由得起了疑心。

今日他索性去盘问,却被一个值守百户给阻了下来,说是没有邓李二位大人的令,不可擅入。

他姚听宣是什么心高气傲的人,自来这肃州卫便是说一不二,如今竟然有个区区六品百户都敢阻拦自己,就连这三品指挥使也不敢跟自己这般说话。

奈何那百户坚持,硬是将他阻拦下来,他方才怒气冲冲的来这卫指挥衙门诘问邓平虏,邓平虏一介武夫,不知该如何回答,幸有身旁李承恩上前招架一番。

李承恩听罢会心一笑道:“奥,原来姚大人就为的这事儿,不过是一北元官员罢了,是我手下一些探子抓回来的,这不就跟着上报行都司报功了。”

姚听宣眼神一沉,略微思索一番,显然是不相信李承恩的‘鬼话’的,于是道:“北元官员?犯得着在这肃州卫里滞留这般久?即刻抓到,即刻献俘即是,照我看恐怕不只是一官员这般简单吧?”

旋即眼神盯着一脸愁容的邓平虏,挪揄道:“你说呢,邓大人?我是没想到,托邓大人带兵有方,这肃州卫近年屡战屡败,却还有本事去抓北元的俘虏?”

邓平虏本就心杂,听此挪揄之言,愁容阴霾一转变为怒容,手中茶盏“噼啪”一声被他捏碎,李承恩赶忙摁住邓平虏,示意他不要冲动。

邓平虏何时受过这般屈辱,自己在肃州卫上那是军功赫赫,四方蛮夷谁人不服?

自从这鸟参议到了肃州卫,对自己布防作战指手画脚,几次作战都是将帅不和,让自己指挥起来束手束脚,吃了败仗。

可吃了败仗也就罢了,如今这姚听宣还拿这事诘问自己,一个在自己眼里区区四品鸟官,敢颐指气使对着自己这正三品卫指挥使问责,他性烈如火,如今胸中早已怒火中烧,不过却不敢发作,局势尚不明朗,时机还未到。

那姚听宣可丝毫不给这邓平虏面子,起身一拂袖哼道:“既然二位大人不说,那我这便回我衙署给行都司参赞黄大人行文,让他来问问你们便是。”

正欲离去,却听得外间嘈杂,衙门外的值守军士送入内了几人,皆是蓬头散发,狼狈至极。

“张扬?!可是那....”,邓平虏见为首一人入内,自然认得这是崖口所百户,心中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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