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孙承宗神情大惊,语气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
朱云没有在意孙承宗的惊愕,而是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御史李应荐主动谏圣,弹劾袁崇焕,说其在后金建奴大军包围锦州时,没能及时出兵营救,致使锦州被围,而锦州百姓更是陷入了危险之中。此乃‘暮气’之兆。请求圣革去袁巡抚的职位。”
熟悉,一切都很熟悉。
作为曾经也被这样对待过的孙承宗,此时微张了嘴巴,心中满是惊愕。
打死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前往辽东这段路的过程中,竟发生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朱云也是一脸叹息的摇了摇头:“本王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呐!”
“辽王,您可确信自己获得的消息并无作假吗?”孙承宗最终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朝着朱云询问了一句。
朱云神情冷静地摇了摇头:“若是孙学士不可信的话,本王可以让黄将军将您带去宁远,亲自询问一番。您身为袁巡抚的半个老师,袁巡抚不可能不会出门见您!”
确实,冷静下来之后的孙承宗明白,辽王并没有故意要骗自己的理由。
但这实在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彼时的袁巡抚才刚将建奴大军击退,而如今更是让皇太极在辽东吃了个闭门羹。让其狼狈回金!”孙承宗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怒火,他咬紧了牙关:“那阉人怎敢,他们怎敢在此时弹劾的?”
“荒唐,实乃荒唐呐!!!”
朱云反倒是觉得正常,不论是天启年间的东林与阉党之争,还是崇祯年间的东林乱国。
都是一群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的小人。
孙承宗心中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在自己辞官回乡之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袁崇焕也会遭到这一招。
要知道袁崇焕虽然是他孙承宗一手培养出来的,但其并不是东林中人呐!
彼时东林人和阉人的斗争日益激烈,最终以东林人惨败收尾,孙承宗作为东林人,你弹劾排挤,无可厚非。
孙承宗只能感叹朝廷动乱,并辞官回乡。
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关宁防线拱手让给了后金。
也好在袁崇焕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坚守住了辽东。
这样能为朝廷效力,同时又不是东林中人的人,那阉人竟还是选择了下手,而且还是在刚将皇太极击溃的时候。
“疯了,真是疯了!”孙承宗喃喃了一句:“他们正当偌大的朝廷无人可治他们了吗?”
“若是真有人能治的话,学士还会被弹劾排挤吗?”朱云摇着头一脸唏嘘道。
话音刚落,孙承宗的神情也是一怔,而后更是苦涩一笑。
是啊,若是真有人能治他们,自己又怎么会被排挤弹劾之后,只能被迫辞官回家了呢?
苦涩一笑之后,孙承宗也只能将这愤怒给埋进心里。
自己此时无权无力,只有一具已经步入了暮年的身躯。
面对这些不公的事情,自己也只能愤怒,但却不能做任何事情。
曾经的无力感,此时再一次的侵袭了孙承宗。
“孙学士,您觉得这个朝廷!还有救吗?”朱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此时已哀莫大于心死的孙承宗早已没有了任何想法了。
他摇了摇头:“老夫就是位暮年老人罢了,老夫的想法,又有何用呢?”
“不!”朱云果断的出声反驳了孙承宗:“学士的想法为何没用?学士可是关宁防线建立者,辽东的数百里土地,也皆是学士收回的。学士的想法,为何没用呢?”
孙承宗将头微微抬起,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此时只是一介草民,想法如何又有何用呢?除非老夫重归朝廷,但只要是阉人一日不除,老夫重归朝廷,又有何用呢?”
“那,孙学士,可否想过,改变这一切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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