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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间,太傅例行讲完学,还未到用膳的时辰,萧颍想着过几日便要入学试了,虽说她并未将这事看得太重,但也不能真的全无准备。太学的入学试从来只有世家贵女才能参加,因此题目和答卷也是从不对外公开的,她想着若要托人去太学要也不是要不来,但区区一个入学试,又何需如此费事?今日有空,便去瞧瞧白身试的题目,想来也是一样的。

萧颍与覃琛报备了一声,讨了她的令牌,便出了东宫,奔着御书房去了。冬日里,皇帝通常在御书房的暖阁中批阅奏折,但萧颍显然不是奔着参见皇帝去的,她要去的,是御书房西侧存放了大量典籍的藏书楼。

萧颍行至御书房外,将令牌交与值守的禁军查验,说明来意,便有一位小黄门将她带到了藏书楼前。

“阿迴!”

萧颍正迈步要上石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离得有点远,声音听着十分飘忽,并不能分辨是谁,但会叫她小名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位,萧颍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她转头看过去,果然就看见覃芯从御书房暖阁中走了出来。

她刚抬起的脚,只好又收了回来。

御书房外,殿前、廊下每隔着一丈距离都驻守着一名禁军,覃芯刚喊了她,两声回音也很快消散,殿外空旷的场地里又恢复了鸦雀无声,但肉眼可见地,所有禁军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萧颍自然不怕被军士盯着瞧,号令千军万马对她来说,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只是,此时此刻,在场中军士的注目礼下,她不仅被未婚夫郎叫了小名,还眼睁睁地看着覃芯一步步向她走来,饶是久经沙场的萧颍,也十分难得地感到了一丝羞赧。

但覃芯明显并不在意,他走得并不快,想是时刻注意着保持仪态,这便使得这个过程变得格外地漫长。

像是织女等着牛郎,一年才得一次相会那么久,虽然萧颍这个织女一点儿也不主动,像根木头似地杵在原地,但覃芯这个牛郎终于还是走到了近前。

待走得近了,萧颍才发现,他还是略微有点喘。

“你……身子可大好了?”萧颍以为他病还没好全,便随口问了一句。

覃芯见她今日居然主动关心自己,又是害羞又是欢喜,他低下头抿嘴笑笑,又深吸了两口气,语带娇嗔地说道:“已经大好了,我只是走得有点快了。”

这还叫快么,萧颍不解,但也没再说什么。

覃芯便又接着问道:“阿迴,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藏书阁看看书。”

萧颍答完,覃芯却没有再接话,而是皱了皱眉,像是发现了什么,凑近闻了闻,才问道:“阿迴,你可是熏香了?这香味真好闻。”

萧颍抬起手,自己闻了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十分特别但又莫名熟悉。她回想了片刻,方才想起来是昨日夜里小神仙召唤荧月蝶时点的那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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