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本以为长公主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倒是没想到,她当真在西屋置了个小佛堂,一日三拜参佛恪守而行,不仅如此,今早送到他手上的单子更是让他一惊。
他之前已派人送去公主要的苏纸,狼毫,足以等替的磨条,说实话,这磨条他各方打听过,都未曾听人说起过公主口中的那一种,估摸着是只有皇室才有,因此只能用等替的材质,大抵也相差不大,据说公主那边也比较满意。
刚想松口气,可看着手上的单子,心不免又奇怪。
倒也不是别的,都是些佛门里的经书孤本,若是旁人要倒也不稀奇,然,这些却是有恶名在外的长公主要的,就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了。
只是公主交代的事情,他虽心有疑虑,却是要给她处理妥帖的,约莫半日便寻到了七七八八,只是在寻最后两本经书时,犯了难。
《无量寿经》,《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他自然是不认得的,在外也寻不到,不过老夫人房中多的是经书,或许会有此类经文。
他到底是硬着头皮去了宁寿院,说来,他本也要跑一趟宁寿院的。
此刻孔老夫人正跪在佛前参拜,是她设在后院的小佛龛,香烟袅袅冉冉,她人静默跪在那处,手上是南海紫檀串珠,她面容肃穆双手合十祈拜不知多久了。
孔府的人都知,老夫人参拜时,便是天上下刀子都不可打扰,故此他静立在屋外静候,他看着孔孟氏微佝偻的背,不禁心下叹气,老夫人当初也是英爽的世家将女,此刻却是念佛信命很是讲究,到底是怕了……
他人自顾思索,里头孔老夫人却是收了参拜的手,缓缓起身。
他忙上前,面上带着恭敬道:“老夫人,老奴来送前日大婚宾客随礼的单目,您可过过目?”
跪得太久,孔老夫人腿脚都不太灵便了,李妈妈扶着他她到了外室坐下,才算是歇了口气。
接过李妈妈递过来的茶盏,孔老夫人喝了一口,看向白敬礼手上摞的高起的单册,奇道:“中馈之事不是皆有长公主了?怎又送到我这来了?”
白敬礼闻言,有些犯难,话虽是这么说的,事儿也是这么办的,只是交托给公主,也要她接才行,可这两日她除了心系那小佛堂,并无半分要当家的样子。
他有些为难道:“老夫人,此番来正是为了长公主之事来请教您的。”
“何事?”她抬头看了眼李妈妈,俩人皆是莫名。
白管事连忙从怀去取出一列书单递上,说道:“这是公主拟与老奴要去寻的佛经书目,老夫人可瞧瞧,佛堂中是否有,在外头……竟是寻不到的。”
孔老夫人接过,细细扫了一眼,她日日诵经拜佛,哪里能不晓得上面写的东西是何,尤其最后两本,此刻正捏在她自己手上。
她手捏着单子,有些匪夷所思:“公主要的?”
白敬礼看了眼老夫人,恭敬行礼,点了点头。
“瞧着像是经书,不过我也并未见过这几本经文,估摸是孤本。”她将书目折好往桌上放去,感觉有些蹊跷,公主怎么问起经书来了,从前可未听闻皇室有哪位信奉佛门,“公主这两日可好?”
白敬礼有些犯难道:“前日公主问我寻了些佛像苏纸外,老奴也不曾见过她,听来送书目的绿至说,公主已在苑逍阁西屋待了两日了,像是在参拜菩萨?”
他摸了摸鼻尖说道,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话说出来,差点咬到了舌头。
参拜菩萨?恶名昭著的长公主再参拜菩萨?这日头可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这天要塌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玄幻的事情。
孔老夫人揣着好奇,人迈进了苑逍阁的院子,她人刚至西屋门口,便闻到一股味沉沉的香烟味道。
不觉轻轻嗅了一下,这烟香,却然是比她用的那些更上乘些。
屋门未关,此刻只闭了一扇门,老夫人免了下人通传,便让李妈妈扶着进去了。
她一进门,便瞧见里间高位上奉着的白玉观音,不紧如此,观音后面挂着一扇字,落笔成风,遒劲潇洒,尤其是带着洒脱之意,宽大卷轴上,唯有一醒目的“禅”字。
那“禅”字所写,似无行音波,大道无形让人心生向佛,心募自便静了。
好字!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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