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福安长公主有请。”康宁送走塔拉后闲暇地走在街上,刚准备上马车就被善玉叫住。顺着善玉的手势向上望,就见一个月前她观赏鞑靼进京的那间房窗口探出了张美人脸。
“大姑母,你怎么在这里?”康宁心下揣测。
“不用怀疑,我就是来送鞑靼使臣一程的。”她颇为失落地摇头:“侄女婿倒是没骗我,有他这个珠玉在先,其余人都被衬成鱼目了。”
“……”康宁无语,她这大姑母的执念还挺深的。
“不过倒也没算白来。”长公主美目流转,不怀好意地看向端坐的侄女,“阿宁,你再有两个月就及笄了吧?要不去跟姑母住段时间?跟我学学如何撩男人?别像今日一样被人家勾得不会说话。”她恨铁不成钢道:“你生在后宫长在后宫,又有我跟你二姑母给你当榜样,你竟然还会被一个瓜蛋子撩得垂首羞臊!”
当时她在楼上见鞑靼王子搞小动作摸小姑娘手,她这侄女羞羞躲避,她恨不能长在小姑娘嘴上反撩回去。不是喜欢调情?不把他调得支起裤子不作休。
“我府上有个新来的斯文书生,你跟我回府住几天,我教你在他身上练练手。”福安长公主见这小古板面色不改,怒睨她一眼,“你可别给我们大康公主拖后腿了。”
康宁平淡地饮下一口茶,见长公主还在等她回话,她又饮口茶,平静道:“姑母,您不懂,您那套跟男子相处之法不适应我跟他。”
”我不懂?”福安好气又好笑,哼道:“我用过的男人比你尝过的茶种还多。”
“情况不同。先说宫里,每隔三年进宫选秀的宫女,在没进后宫前,哪怕长相妖娆,也不会举止妖媚,敢在青天白日张嘴闭嘴调情撩骚的,必然气质不丰。这种人像是肥肉,再贪荤的人也会吃腻。再说世家贵女,以及民间姑娘,人前都矜矜持持的。”康宁眼带流光,直白地说:“这说明啥?说明男人就爱这个调的,骨子带贱,享受自己把良家女调/教成满口荤话的。”
长公主惊疑,她看走眼了,她这个侄女可不是个纯良的。
“所以之前你是装的?”
康宁摇头,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我拿捏不住尺度,索性不说不做,就自然表露喽。”她摸了摸脸,坦白道:“我是挺害羞的,他不正经的样子我也挺喜欢。”
“你就是缺乏经验,缺个练手的男人。”长公主极力给康宁推销男宠。
“不用,自然就好,他就是我练手的对象。”康宁直言拒绝,为了勾引驸马还专门花心思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攒经验,太浪费心思了。
“我又不是花魁,为了接客还得受老鸨子调/教。”康宁傲娇道:“驸马乐意讨好我,我享受着就好了。”
“行行行,我还不稀罕给呢,说的我像是个老鸨子一样。”福安翻白眼。
“姑母我可没这意思。”康宁嘿嘿笑着讨饶,有些不好意思道:“塔拉央求了我不养面首的,目前我对他感官颇好,没必要无端打破我们间的平衡。”
阜成门前的事福安长公主也有所耳闻,她看康宁神采奕奕,眉梢带喜,心里是有些掩不住的羡慕。她身边的男子跟她身份不对等,她享受了他们小心翼翼的讨好、伺候,不可避免地还贪心不可获得的真心。
她得承认,康宁有句话说得对,味美的肥肉,再贪荤的人也有吃腻的一天。
“行,我也不瞎出主意了,免得把你带歪了。”福安颓丧叹气,她分明年纪不算大,似乎脑子就不够用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比她脑子清醒。也可能是她这些年没个长进……
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想起公主府里养的那些男宠,她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们像是爬在她身上吸取她精气神儿的怪物。
养废了她!她却毫无所觉的在洋洋得意。
“姑母?”
“大姑母!”康宁伸手拍她一下,看她回神了,疑惑道:“您在想啥呢?”就喝口茶的功夫,整个人身上气势大变。
“想府里年轻气壮的面首。”
“……夜里想想就得了。”
“你唤我是还有事要说?还是要回宫了?”长公主笑笑没接话,也没了调侃的心思,只想自己安静待一会儿。
“姑母,我想向您讨几样东西。”康宁心里是挺快活,嘴上还有些难以启齿,“您把您收藏的春/宫/图送我几本,我问我母妃要她不一定给我。”
“呦,有冲动了?”长公主啧啧其声,孩子长大了,有兴趣探究阴阳交合了。
康宁没否认,她是挺想了解了解的,在洗澡后她对着铜镜欣赏过自己的身体,有惊异有不解。在对塔拉有面红耳赤的反应后,她开始对男人的身体有了好奇。
“改天我给你送过去,我收集的挺多,有的还不适合你看。等我回去挑选挑选,先送你几本有美感的,剩下的等你出嫁时姑母给你压箱底做嫁妆。”谈起这,福安兴趣大增,她可是专门找了画师出了书的,她忍不住授课:“没用过实物之前,太写实的画本很难让人有欲望。”
康宁不懂,但故作了然地点头,眼睛巴巴地盯着她,让她解释下原因。
搁在以往,长公主可不要滔滔不绝地说个一天一夜,甚至还能来个场景分析。现在嘛,长公主对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有了怀疑,担心把心灵剔透的小姑娘教坏了,摆手道:“等你成婚了就知道了,不必急着懂。”
过了两天,康宁收到了长公主送来的一掌厚的匣子,她把宫女嬷嬷都赶出去,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偷偷看。第一页是个情意绵绵的小故事,她囫囵吞枣扫了个大概,翻了一页又慌忙阖上书,烫手般的把书扔掉,噼里啪啦打翻了妆奁里的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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