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枝头上早起的喜鹊叽叽喳喳。
睡梦中的封霜猛然睁开惊悸的双眼,微微喘息。
梦中自己正在演唱会上跳舞,忽然脚一滑,身子不小心从悬空的吊台上摔下来,摔得血肉模糊,脑浆乱舞,打马赛克都无济于事。
自从意识到自己上辈子的死因。内心对高处坠落的恐惧便越来越猛烈。
再加上在凤太后面前故意撞柱子后下的心理阴影。
自己的脑袋虽然除了好看没什么用,但确实最近背负了很多。
也可以合理怀疑,这是大脑不堪忍受后故意用梦境恐吓他:老子被你折腾惨了,下次再撞脑袋这就是你的下场!看见了吗?
——究竟是我的大脑控制了我,还是我在意淫我的大脑。
——想想有点恐怖。
封霜正自个玩人格分裂。
寝宫门被推开,清晨的阳光顺着门框流动在门槛处。
“哎呀,封贵侍醒了!”凤监总管躬着身进来,脸上堆满笑,眼角褶子皱巴巴的。
“封贵侍,您的身子感觉可好多了?”凤监总管小心翼翼的问。
封霜扭了扭脖子,感觉是神清气爽多了:“好了。”
“那就好,老身该死,没能立刻来侍候主子洗漱更衣,封贵侍莫见怪!”
“您这样我有点不适应啊。”封霜掀开被子穿鞋,平日趾高气扬的凤总管什么时候对自己那么客气了?
凤监总管连忙蹲下身子给他穿鞋:“哎哟,您可千万别挖苦奴才了,往日都是我有眼无珠,脑子被屎坑淹了,您可千万高抬贵手……”
封霜发现他衣袍下两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受伤了?”
此话一出,他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奴才真的知错了!封贵侍,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奴吧!虽然以后这条腿都只能瘸着,但是奴才日后一定加倍用心,尽心尽力侍候您,侍候圣上!”
封霜被他抱着大腿,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哪有那个权利把你怎么的?起来。”
凤监总管连磕几个响头:“谢主子不杀之恩!”
封霜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凤监总管好歹也是三品,自己不过是五品贵侍啊。
“……你这条腿,是圣上下的令吗?”
“圣上已经是网开一面,老奴铭感五内。”
封霜沉默了一会儿,难不成真是自己在怡仙宫说的那番话。
果然他拿的是女主剧本吧。
“圣上呢?”封霜一醒来就没看见人。
凤监总管道:“圣上卯时便上早朝了。圣上吩咐奴才,要好好照顾封贵侍呢,您要什么尽管吩咐!”
封霜抬起头,郑重其事道:“我只有一个愿望。”
凤监总管俨然道:“主子尽管说,老奴一定办到!”
“刷牙。”
“……”
一排宫男踏进寝宫来,抬着皂荚凝团清水。
用上好的牙粉沾在牙上,再用茶水漱口,瞬间感觉牙齿清爽冷冽,敲一敲都能听得利落的清脆声。
是一种比二十一世纪科技还先进的刷牙体验。
简直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梳妆镜前,宫男为他梳过发髻,戴上一支镂金梅花簪。
凤监用带着淡香的凝膏均匀涂抹在他脸上。
“这是面霜吗?”封霜闻了一下,还挺好闻的。
凤监道:“回主子,这是尚仪坊做出来的玉露膏,具有美颜去垢的功效,可保护主子的肌肤不受冷风侵袭。”
封霜点点头:真正纯天然无添加。
看着一切厚重古拙却大气的陈设,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不得不感叹真神奇。
居然在另一个时空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毫毛都相差无几的人,却过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至少自己还能活着,就够了。而且目前看来,活的还不错?
那么问题来了,忽然发现自己穿进了女尊男卑的世界,身为一个毫无人权的男人该干什么?
绣花?下灶?相妻教女?生……生孩子……??!
玩弄着鎏金香炉的手陡然停住!
上辈子他也看过几本女尊小说,好像都是男人生孩子。
封霜站起身跑出了承乾殿。
身后小凤监们也跟着跑:“封贵侍,您要去哪?”
“去找张礼仪!”
这边迎光殿里,奴才们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洒水除尘,忽见一个身影唰的一下从后而过,回过头只见一道残影窜进了张礼仪的房中。
听说封霜在圣上寝宫过夜,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估计自己马上就要被册封嘉奖的张礼仪正满面春光,照着镜子拿胭脂抹唇,忽然啪的一声,门被人推开,一阵艾艾怨气随之撞进来充斥着房间,使人透不过气。
张礼仪后背发凉,手上一抖。
封霜揪起他衣襟,张礼仪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如同自己是杀父仇人一般,全身一僵,被画歪的红唇一开:“怎……怎么了?”
封霜双目如炬:“告诉我!你是你爹生的还是你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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