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子,司南更愿意叫他“瞎子”,到现在都觉得欧阳对司南是旧情难忘,动不动还想给俩人牵个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兄弟,他是怎么理解哥们儿的感情生活的。
“南姐,论好使,还是你最好使啊。”虾子在电话里阿谀奉承着。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他什么人,我也不好使。”
“电话给我。”电话那头换了个人,很明显是老蟹欠揍的声音,“我和虾子还有事,人就扔这儿了,定位给你发过去,你爱来不来。”
“啪!”电话挂断,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司南不由得口吐芬芳,一甩手将手机丢在床上。
“叮——”没一分钟就来了信息,肯定是所谓的定位发了过来。
司南当作没听见没看见,自顾自去客厅倒了杯水。然后,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摁着电视遥控。
越摁越烦躁,司南干脆把电视一关,遥控一丢,抱怨道:“现在的电视节目越来越无聊。”然后,拖着拖鞋又回到房间。
司南盯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手机,仿佛看见它在招手:主人,你过来呀!
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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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瞎子红娘不光给了定位,还把欧阳坐的位置描述得清清楚楚,所以司南很轻易地找到了躺在角落沙发上的欧阳。
司南懒得数桌子上立着躺着的瓶子有多少,也懒得看都是些什么酒,那俩肯定是买了单才走的。
欧阳旁边坐了个浓妆艳抹穿着略显暴露的女人,浑身泛着烂桃花的气息。
“帅哥,醉了吗?要不要送你回家?”
司南不耐烦地走上前,一副老练的样子:“姐妹儿,换人吧,我家的。”
烂桃花斜了她一眼:“你说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司南一挑眉:“怎么?扒光了对对身体特征?看看谁说得对?”
烂桃花不甘心地扭着走了,边走边嘟囔:“神气什么?谁还找不着个帅哥了?”
司南对这种人见怪不怪,只是上前踢了踢欧阳搭在沙发边的脚。
“醒着没有?”
欧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嗓音低沉沙哑:“司南?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司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们家好兄弟把你卖了。”
“虾子老蟹?去哪儿了?”欧阳强撑着坐起来,脑袋嗡嗡的。
司南没回答,只是问道:“你行不行?自己回得去吗?”
“回去?周末的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说着,欧阳又抓起一瓶酒,却被司南出手摁住了。
“别喝了。”
“心疼我?”欧阳口齿带上了一点含糊,“我又不是为你喝的,你管不着。”
司南拿开手:“我是管不着,但你这话还真挺伤人的。撵我走?”
欧阳正准备往酒杯里倒,却又提起酒瓶,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你何必呢?看不见我不是更好受吗?”
“管用吗?”
“?”
“喝酒管用吗?”
“不知道,有点迷糊了,好像没那么难受。”
“行吧,那陪你来点儿。”
司南抓起另一瓶也灌了一大口。
“喝多了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你还是早点走吧。我一个大男人出不了什么事。”
“我用你管?担心你自己的酒量吧。”
欧阳自嘲地晃了晃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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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另外一杯砒霜的人正蜷缩在异国的床上。
床头摆着面包、水壶和一堆药。
本来伤口基本上是愈合了,不知怎么又发起炎来,整个人烧得浑身无力。
肖杰强撑着身体把吃的喝的摆在离床最近的地方,毕竟没人照顾的人也不能就躺在床上等死,又不是真的说死就死的病。
瑞士此刻正是下午,阳光穿透窗户盖在床上,肖杰却仍感到一阵阵的冷。
他魔怔般翻开手机,羽沐的朋友圈里多了一张夜景,夜景的一侧是一个不太清晰的剪影。没有任何文字,只有这样一张照片,一张他很轻易能看出剪影主人的照片。
发烧的疼从骨头缝里都疼,整颗头感觉都快要炸掉了,空气里全都是冷意,从被子的边边角角钻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但又没有一丝力气再使劲掖一掖被子。
肖杰突然很想找个人说一说,说自己好难受。想要有个人喂自己一口水,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其实,他还很想找个人说一说,最难受的是心里。那些从未诉之于口的深情并不是一时的心动,而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刻进了骨头的爱慕。
他跟司南说跟小巴说,羽沐开心就好,他这种人总会淡忘。反复的强调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而已。
落入雪坑的他,此刻高烧不退的他……每一个脆弱时刻的他都会猛然清醒地知道:他明明就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又故作大方的矫情人。
这么难受,却喝不了酒,蹦不了迪,滑不了雪,跳不了伞。他曾经的可以选择的麻痹方式此刻都没办法成为他的选择。他只能静静躺在午后的阳光里,迷糊而清醒地自我凌迟。
忽然有些委屈,凭什么那个人就能在她的记忆里待十年?明明他也出现了,明明他出现得更早,可他就像影子一样,在阳光出现的那一刻,踪迹全无。
一颗晶莹从眼角滑落,渗入枕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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