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魂穿到太子身上,赵宁许久没能睡个安稳觉。
这次是真的太累了。
不过没睡多久,还是被巨大的欢呼声给吵醒了。
“出事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禁卫突然撞了进来。
赵宁贵为太子,虽然住在藏兵洞里,但该讲的规矩还得遵守。
没有天大的事情,禁卫是不敢吵醒赵宁的。
睁开眼睛来,赵宁没有半点昏沉,整个人反倒格外清醒。
估摸着这是“无偿献血”的好处了。
楼玉贞就趴在小床上,睡在赵宁的旁边,身上盖着锦被,呼吸温热。
陈硕真站在门旁,似乎在责怪禁卫不该大呼小叫。
“让他进来吧。”
赵宁呲了呲牙,感受到小腿处的疼痛了。
“殿下,您得亲自出来看看……”
禁卫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慌张。
赵宁披了件衣服,走出藏兵洞。
此时藏兵洞黑压压乌泱泱全是人!
李庭芝带着诸多守军,列阵于藏兵洞前。
“不会连老李都要叛变吧?”
赵宁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此时天光大亮,冬日早晨的暖阳让人浑身舒畅。
见得赵宁出来,李庭芝等人突然便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天眷我大夏!”
童贯领头,大声赞颂了起来。
“搞什么鬼?”
童贯指了指后头,人群分开一条道来。
但见得姜才领着诸多民夫,车载肩扛,正缓缓通过城门。
“殿下,臣……臣有愧!”
赵宁自是知道姜才因何而愧。
因为他对赵宁的命令产生了质疑。
他根本不明白赵宁为何要派他北上,还小心眼儿地以为赵宁公报私仇。
这个时节,有粮能使鬼推磨,粮食才是硬通货。
有粮就能继续坚守,有粮就能推行防疫政策,有粮就能安稳人心,有粮就是爷!
“殿下是如何知道北面有粮的?”
姜才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李庭芝等人却也属实不解。
赵宁呵呵一笑,当即点了点自己的脑壳,解释道。
“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
显然没混过去,赵宁只好继续道:
“虽然护城河已经开始退水,但体量就摆在那里,不可能一下子退这么快。”
“贼军能用尸体截断水流,只能说明他们在北面筑了水坝。”
“下游的水源已经遭受污染,他们只能在上游取水,贼军总不能削足适履,所以会将火头军都派到北面水坝附近,粮草自然也要跟着挪窝。”
其实赵宁也没想那么深远,一切都是先射箭再画靶,姜才成功截获了粮草,再根据系统的奖励说明等信息,赵宁才将这些推算了出来。
“殿下英明!”姜才是个不善言辞的木讷之人,他也拍不出什么彩虹屁。
但他对赵宁的心悦诚服,展现出来的姿态,比任何彩虹屁都更有说服力。
“漂亮话就不要再说了,童贯,这三万六千斤粮食,留下五千斤赏给今日参战的军士,剩下的务必让东西两城平分开来,开棚施粥便只给没法动弹的人,能动弹的全城捕鼠,用鼠换粮,决不能养半个闲人。”
童贯自是领命照做,诸多军士听说能赏粮,又是欢呼起来。
然而童贯却满怀狐疑,嘴唇翕动了几次,到底没敢问出口来。
赵宁也知道自己说得太急了。
你赵宁能推测出贼军筑水坝,能推测他们到北面上游取水,能推测到粮草营跟着挪窝,但不可能推测出具体的粮草斤两吧?
不过赵宁也不跟他多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如何都说不清楚,倒不如留点悬念。
“李庭芝,你不要回封锁区了,有粮就能稳住人心,不需要你们施压管控了。”
“你与姜才留下来防守,贼军吃了大亏,必然会卷土重来。”
“城门外的消杀也要做好,与陈规商量一下,撒石灰进行大面积消毒,不能让贼军的疫病再传进来。”
李庭芝正因为顾此失彼,差点让赵宁身陷险境,此时也不敢含糊。
交代完工作,送走了这些人之后,赵宁朝陈硕真道:“楼玉贞跟你说过甚么?”
陈硕真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坦诚道:“她想杀你……”
看来半梦半醒间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你呢?”
“我?”
“你不想杀我?”在赵宁看来,应该是陈硕真阻拦,楼玉贞才没能得手。
陈硕真却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刺杀殿下……”
赵宁微眯双眸,看着她的眼睛,陈硕真浑然无惧,目光坦荡,倒也不似作伪。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陈硕真沉默了良久,才朝赵宁行礼道:“奴婢……奴婢想要这天下太平!”
赵宁轻吸一口气,直视着她,仍旧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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