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9月,香樟市依旧充斥着燥热的气息,仿佛拥有着无法褪去的暑热。
余米和余妈妈分别抱着箱子提着东西,一起走进了电梯里。她们正在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搬进新家。
他们家装修入住晚了些,这里已经住了许多住户了。
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牵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同时进了电梯里。其中大一点的男孩一直在玩着手中的玩具,口里时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满脸疲惫的女人打破了电梯里的寂静,问余妈妈:“你女儿还没开学吗?”
余妈妈愣了愣,瞄了眼身旁穿着白T牛仔背带裙满脸稚气的余米,回道:“她工作了。”
余米抱着箱子,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乖巧且有礼貌地笑了一下,圆框眼镜下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她看起来的确年纪很小的模样。
问话的女人同样一愣,说:“啊……你真幸福,我还以为……你女儿是高中生呢。”
这句话的回应是余妈妈尴尬的笑声,“她高中毕业很多年了。”
女人同样尴尬地笑了笑以作回应。
很快到了女人的楼层,她骂骂咧咧地拉着儿子们走了,看得出来因为疲累,脾气很是暴躁。
电梯里只剩下了住在顶层的余米和余妈妈,仿佛是一出无聊的场景喜剧。
余米笑着调侃:“你真幸福。”
余妈妈瞪了她一眼,声音提了起来:“还幸福?你都毕业几个月了,还不快去找工作!”
她的嗓门特别大,眼睛此时大得如铜铃。
余米早已经习惯了,并且时常遗憾没有遗传到她的大眼睛和双眼皮。
余米理直气壮地开起玩笑:“高中生不找工作的!”
余母:“滚蛋,哪里有二十四岁的高中生。”
余米反驳道:“我还没过二十二岁生日呢!”
余母:“你都虚岁二十四了,很快三十了。那么大一个人,还一点事都不懂!”
絮絮叨叨的话在家乡话与普通话中来回切换,余米只当做耳边风。
毕竟毕业三个月已久却还没有一份正式工作的人的确是她。
余米刚结束了上一份到处出差的工作,干一行恨一行。持续几个月的实习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广告行业,便任性地裸辞回家休息了。
刚回家没多久,她便跟着家里人一起搬新家,忙忙碌碌了好久。
在余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余米把箱子放下来,打开了家里的门。
余米抬眼,秉着认真的脸,道:“我爱你妈妈。”
余妈妈一滞,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继续骂她。
余妈妈:“又来这一套,不许发颠,去把你房间收拾好。”
余米马上点头:“好嘞。”
这一套老是老了些,但是好用极了。
新家比以前的家大了不是一丁半点。
余米换上拖鞋,再从地上抱起属于自己的箱子。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有着很大的落地窗。
余米不由感慨:“……真热。”
她打开了房间的空调,凉爽的气息驱去了不少燥热。
今日阳光十分明媚,与阴暗潮湿的旧房间截然不同,空气都好闻一些。
余米随意将透明的塑料箱子摆在衣柜旁边,接着自个儿坐到了地上。
她本来想将剩下的旧物一股脑地放到里面去了,还没仔细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旧家很快要租给别人了,所有剩下的东西即将会成为垃圾被清理。
余米很多东西舍不得,于是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了。可惜她又懒得收拾,准备随意找个地方放好这个塑料箱,好应付余妈妈,权当收拾好了。
四处看了看,她决定将箱子塞在了衣柜最下层的一格。一推,的确如此。
余米扬起笑容,自我夸赞:“尺寸刚刚好!”
收拾完以后,她闲着无聊又将箱子拉了出来,想看看跟着一起过来的是什么旧物件。
箱子被装得满满当当的,有很多个本子,明明余米读书时的教科书全当废品卖了。
不出意料,初中、高中和大学的毕业照也在里边儿。
她还看到了好几本破破烂烂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大小不一的笔记本,或者是被堆叠在一起的本子。
余米本想打开毕业照的手转向了文件袋。
她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日记本呀。”她念叨着,有些许怀念,又似乎不敢回想起那些时光。
这些年余米经常转学,剩下的日记本其实不多,保留着的是珍贵的破破烂烂的宝藏。
其实里边不仅有日记本,还有杂七杂八一些这些年她写过的文字,或者……幼儿园的练字本。
余米打开了第一本最小本的年代最久远的薄薄的本子,上边儿歪歪斜斜地写着【余米,中(二)班】。
余米忍不住发出笑声:“我怎么从小中二到大。”
她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一年正准备读幼儿园的小小的余米。
……
【2000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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