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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栌住的卧室是孟宴礼家的客房,有客人来时,都住在这间。

孟宴礼的女性朋友寥寥,会到青漓找他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住在这屋里时基本都是一个鬼样子:地上散开着行李箱,换洗的衣服堆在沙发上,乱七八糟,可能还有空烟盒空酒瓶。

不像黄栌,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

平时孟宴礼不往这边来,印象里这屋子有人住时就没利索过,抱着黄栌进门,冷不防看见眼下整洁的景象,还略略怔了一下。

只有桌面上东西多些,有一堆捡回来的贝壳海螺小石子,摊开的画纸上面用铅笔打了几笔草稿,看上去应该是不太满意,暂且搁笔了。

孟宴礼弯腰,把黄栌放在床上。

这姑娘一沾床,马上拧着眉心蜷成一团虾米,这么一折腾,裙摆只堪堪盖住大腿。

孟宴礼皱眉挪开视线,这要是孟政一,他就一脚把人踹醒了让他自己脱鞋了。

他叉着腰站在原地,想了想,没辙,蹲下去帮黄栌脱掉鞋,然后起身,始终偏着头没往床上看。最后凭感觉抖散一袭凉被,把黄栌盖了进去。

孟宴礼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遮光窗帘替黄栌拉上,才关门出去。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能有人喝一杯度数那么低的甜口香槟,就把自己撂倒的。

嗯,开眼了。

黄栌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喝一喝香槟,那么甜那么香,像饮料一样,她就能体会到传说中的“断片”。

她是被仲皓凯的电话吵醒的,睁眼时大脑仍在宕机沉睡,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在一个和平时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早晨。

只觉得仲皓凯这人,真不愧是她的损友,每次都能赶在她睡觉时给她打电话,对此颇为不耐烦。

黄栌脑袋昏昏涨涨,勉强在一片黑暗里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眼手机上的名字,把电话接起来。

整张脸还埋在枕头和被子里,半梦半醒地听仲皓凯吐槽她:“我说黄栌,我在网上可瞧见了,青漓海边出现荧光海滩,那么好看,结果你一张照片都没给我发?荧光海你没看见。”

“看见了。”黄栌闭着眼睛呓语。

“嘿,看见了不给我发发?黄栌,咱俩还是不是朋友?怎么有什么美好事物你都不和我分享的?”

她想问仲皓凯,樱花橡皮的分享还不够吗?那已经是她最慷慨的分享了好吗?

但又实在是懒得说长句子,只敷衍着嘟囔:“发,一会儿发。”

“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时间了还没起床?我都已经画了一个多小时了。”

“画什么,交流赛?”

“画屁交流赛!”

也是怪黄栌睡糊涂了,仲皓凯怎么可能那么勤劳。

他在电话里笑了半天,说自己在画“来钱快”的,准备画几幅拿去艺术集市买。原话是“卖个好价钱,好拿着钱去喝酒吃小龙虾”。

在仲皓凯的滔滔不绝下,黄栌意识逐渐苏醒,渐渐开始思索他那句“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时间了还没起床”。

这个时间是什么时间?

黄栌睡觉没有拉遮光窗帘的习惯,一般只拉窗纱,现在看着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天都没亮,能是什么时间?

直到她看了眼手机,惊得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9点40分???

快10点了?!

“仲皓凯,我挂了,我起晚了!”

“啊,行,挂了吧,别忘了给我发照片啊......”

黄栌哪还顾得上仲皓凯说了什么,不过脑子地“嗯嗯嗯”答应着,然后匆忙挂断通话。

也没去想一想,青漓这种不出名的小城镇,仲皓凯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边有了“荧光海滩”的。

她蹦下床,冲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阳光明媚、碧海蓝天,海鸟展翅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完了,真的是10点了。

黄栌揉着自己的头发冲进浴室,脑子里一片混乱。

最先想到的是:

她这可是借住在别人家,睡到这个时间还不起床也太不像话了。

紧接着,黄栌发现了新问题,也是最严重的问题:

她没穿睡裙,穿着的是昨天穿的连衣裙。

被她遗忘掉记忆,终于由此展开,重回脑海——

她在看到“荧光海滩”后极度兴奋,得意忘形地尝试了香槟,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栌站在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反复构想出自己被一杯香槟撂倒后,人家孟宴礼是怎么无可奈何地把她扛到房间里,还出于人道帮她盖了个被......

这真的太丢脸了。

而且人家今天过生日呢,可是寿星啊!

她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要命。

蒸汽随热水涓涓而起,弥漫整个浴室,黄栌一脸欲哭无泪。

她属于那种,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不会立刻忘掉,要时不时在脑海里闪现一下,反复鞭挞、反复折磨自己幼小心灵的人。

洗完澡,她已经在思想上把自己折磨得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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