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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另一侧,而后跟上来的降谷零深深地望了一眼他微微垂下的发顶,默默用文字在末子的手上介绍给她:这是欢迎用的手持礼炮,使用后会在空中撒出很多彩色小纸条,用来欢迎人。

为了形象生动说明,他在她手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冰淇淋筒后,又在冰淇淋筒底部拉了一根线条;

最后,从线条开始一路往上滑动,直到顶端,食指和拇指夸张地分开,一大堆雨点般的敲击排排落下。

川端末子的注意力从脸颊上改到手上,脑袋也换了一侧。

她有些好奇地询问:“像是烟花一样吗?”

降谷零眨眨眼,觉得这个形容颇为准确,就在她手心敲了一下。

“真好啊。”

末子感叹一句,又无意识在他手心写:可惜我都没有见过。

这是真的无意识。

就像正常人偶尔会呢喃,末子只是会将这种偶尔用手流利却无意识地表达出来。

降谷零被她在手心写着笔画,一开始根本没辨认出来,只是觉得痒。

等他意识到内容时,末子已经很安静地将自己头上的彩色小纸条收集起来了。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都在帮她,而他和萩原研二,一个握紧手心的秘密,一个闭上眼里的幻觉,最后都有意无意避开对方的视线,不明不白地忘掉心里的不自然,也上前帮忙。

等到手心捧满了纸条,川端末子这才心满意足露出一个笑容。

她将纸条妥帖地放在口袋,又抬头:“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高兴。”

这个笑容和这句话一下子消弭了所有的不自然。

忐忑、紧张、隐秘,所有的心思全部融入心底,化作一个个笑容。

尽管知道她听不见,所有人仍齐刷刷说了一句:“欢迎你,川端/末子!”

……

庆祝宴意外的顺利。

川端末子也意外的好养活。

她不挑食,被夹进盘子里的东西都吃掉了。

只有碰上有骨头的,才会很小心,如临大敌一样小口小口轻咬,要较劲半天。

坐她身边的诸伏景光看了一次,之后就把剔骨剔刺这种事揽在身上了。顺便还多了一项等温度适中才放她碗里的服务。

末子对这样的服务接受良好,但再次吃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很有感谢之情地夹起来放在他面前。

虽然低的几乎要和杯子持平。

川端末子:“谢谢你的帮助,这个,很好吃。”

感受到她笨拙的心意,诸伏景光不知为何有种乌鸦反哺的错觉。

他忍不住发笑,又摇摇头,甩去奇怪的幻想,拿起筷子垫在末子筷子下端,接了过来。

木制餐具接触的一瞬间,川端末子像是获得了什么肯定,冲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景光哥哥,我吃饱了——”

与其说是吃饱,倒不如说吃撑了。

她碗里的菜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她也从头吃到现在,别说肚子受不了,牙齿也累了。

但是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川端末子没办法,只能针对一个人请求。

想到之前零对她说的,她还特地用上了“零哥哥”这种称呼——应该会让人更感觉亲近吧?

被称呼“哥哥”的诸伏景光的确感觉更亲近了。

尤其是他上头有个兄弟,一直都只能称呼人哥哥的情况下,忽然被叫做哥哥的成就感,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做出一个哥哥的样子。

“吃饱了之后,是想做什么呢?”

他低低地说着,又快速地写着。

要做什么呢?

川端末子忽然也陷入了困惑。

如果是独自一人在家,她也许会去书房坐一会儿,阅读盲文书、或者家书;也许会去密室,组装、保养枪械。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走廊里感受着从夕阳到月光,静静地闭上眼睛发呆,然后随心。

但在这里,没有熟悉的环境、没有熟悉的人,选择权被交给她,无论做什么,大概都是会被允许的。

“我……想洗个澡。”

女孩子忽然开口。

“是困了吗?”诸伏景光意外地看了眼时间,呢喃着,“虽然刚吃完就去洗澡容易消食,但如果是困了,的确先洗个澡会很好。”

毕竟这个时间点,困倦多由于劳累。

生理或者心理。

除了末子其他人都还没吃完,诸伏景光有意让其他人吃的轻松,就没有刻意放大声。

松田阵平却突然站起来,拉起川端末子就走:“正好,水刚刚烧好,我带她去。”

他动作太快,诸伏景光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降谷零,忽然来了句:“松田那家伙,刚刚打扫了那么久浴室,现在应该很熟悉浴室了吧。”

诸伏景光一下子就领悟好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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