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白婶突然开口,“麦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任飞看了一眼女儿。
小姑娘拉都拉不住,吃着吃着已经滑到桌下跟小狗玩了起来。
他明白白婶的意思,“婶子,麦子的生日挺好记的。”
“公历的话正好是9月30日,国庆的前一天;农历则是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
“管什么公历……”白婶站了起来,匆匆走到墙上的挂历前,哗哗翻到八月。
她招手,“小五你带有笔吗?”
任飞和任岩相顾无语。
都说了是中秋前的一天了,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白婶瞪了两男人一眼,“孩子上族谱是大事。我年纪大了,怕记不住。”
任飞哭笑不得,只好掏出笔递给她。
“婶子,现在手机有自动提醒功能。只要设置好,就不用担心会忘了。”
“手机?”白婶哼哼冷笑,“那玩艺有什么用?”
“去年春节,你弟从外面打工回来,花钱买了一台手机送给我们。”
“这臭小子,”她摇头埋汰自己的儿子,“赚钱没见他会,花起钱来倒是样样精通……”
“只是村子里的信号太差,手机根本就是块砖头。”
“我早把它扔了。”
当然,扔是不可能扔的。只是不会像城人一样手机随身带而已。
说完,白婶在八月十四这天画了个大大的圈,还准备写些什么。
只是提着笔,她却迟迟没动手,最后把笔塞还给任飞。
“婶子忘了‘麦’字怎么写。小五你给写上‘麦子生辰,准备猪头猪尾’几个字。”
任飞擦汗,默默地把字标上。
“原来麦字是这样写的。”白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甚至她还把八月的页面折了个大大的角作提醒。
任宁凝喜欢热闹。
见两个大人围着本日历争论,她狗都不要了,就趴趴趴地跑了过来,眼巴巴地伸着小手。
“爸爸,”小姑娘的语气里全是满满的雀跃,“麦子要画画。”
“要画画呀,”任飞蹲了下来,“麦子吃饱肚肚了吗?”
“没吃饱的话,妈妈会不高兴的。”
听到的母亲的名字,任宁凝不由缩了缩脖子。
然而四下一看并没看见宁墨浓的身影,她立即眉开眼笑地回答,“麦子饱了!”
任飞哑然失笑,把女儿抱回饭桌前。
他轻轻地戳戳小姑娘的肚皮,“撒谎可不是好孩子。看,麦子肚肚还扁扁的。”
嘻嘻。
小姑娘撒娇地晃着父亲的衣角,“可是麦子想画画。”
任飞摇头,“先吃饱肚肚再画画。”
“我来喂吧。”白婶把小姑娘连人带凳拉到自己身边,“小五你不是要去拜访村子的其他长辈吗?时间不早了,早去早回。”
“这……”任飞迟疑地看着女儿。
祖孙俩彼此语言不通,万一任宁凝见父亲不在,闹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说到底,眼前的屋子和人对她来说依然十分陌生。
“放心吧。”白婶明白他的顾虑,“别忘了你们兄妹三个还是婶子养大的。喂饭洗澡而已,小事一桩。”
再者跟任宁凝这样年纪的孩子交流,靠的本来就不是语言。
任飞点头,匆匆扒饱自己,回家把小姑娘的洗漱用品带过来。
想想后,他又打开手机调出宁墨浓的视频。
“麦子先跟奶奶一起吃饭再洗香香。爸爸去拿大雪容融给你,一会就回来。”
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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