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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二崩溃了,他平日虽横行霸道,但并不会真的作奸犯科,也就嘴上调戏两句。女方不愿意,他顶多多看两眼就算了,跟那些无恶不作的混蛋还是有区别的。

可皇上不知道啊。

皇上只看到他差点动了他的美人,没看到他的好。

傅二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他一跪,其他人都猜到了,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撩起衣摆作势行礼。

“免了。”

祁阎因安染的依赖和话,表情缓和了些,语气却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抬脚踢了踢傅二的膝盖,他问:

“你是谁?”

傅二正要搬出自己三朝元老的父亲,却猛然意识到,父亲属于太后一派,专门跟皇上作对……

他不止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闭了闭眼,他一副绝望的表情,认命地回:

“草民……傅传之。”

因为是家里老幺,他潇洒惯了,不喜束缚。从未考取功名,未入仕,无任何官衔在身,只能自称草民。

傅二头更低了,以往不觉得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有什么,甚至还引以为傲。世上,谁人能有他风流潇洒?

然而此刻,在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帝王面前,看着他单是气势,就足以让他无地自容的时候,他觉得丢脸极了。要是地上有条缝,他一定立马钻进去。

张德全见祁阎完全不认识他,小声补了句:

“傅太保的嫡次子。”

祁阎表情不变,捏了捏安染的手,低垂着眼,语气淡漠地说:

“杀了他怎么样?”

安染诧异,这……这就死罪?

“不……不至于?”吧。

“可是我想杀他。”

其他几位公子吓得魂都快没了,傅二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今天若是死了。不管怎么死的,他们都要受牵连。正要拼死求情一番,祁阎却再次开口:

“不过,既然你觉得不至于,那就留他一命。”

他又踢了踢傅二膝盖,嗓音淡淡地命令:

“回去告诉傅太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死里逃生,傅二几乎要哭了,生怕祁阎再改口,他急忙说:

“多谢两位贵人饶命,草民一定跟父亲讲清楚,此生必不会忘记贵人恩德。”

他虽混,却很聪明。听出了祁阎话里的意思,是要把他这条命记在旁边那位美人身上。

祁阎没再难为他,淡定从容地欣赏他的美人的手指。这双手,白白嫩嫩,肉感十足,握在掌心,比握一团棉花还要柔软。

鉴于他刚才那么给她面子,安染没抽回手,继续啃酸甜爽口的糖葫芦。

一边看完全程的张德全,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皇上,已经开始为安美人铺路了。

他似乎明白皇上为何不晋升安美人位份了。

皇上要给,就要给最好的。不是那个最好的位置最高的,他不屑于给。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他们要了间酒楼的包厢。

张德全和其他随行侍卫在别的桌子,包厢里只有他俩。

安染递过去另外一根糖葫芦:“饭菜还有一会,你要吃吗?”

今日祭祀,她穿得也素。淡蓝色裙衫外面罩了件白色大氅,长发披肩,明眸皓齿,走在街上无比惹眼。

祁阎接过糖葫芦,轻轻啧了声。

“还挺招人。”

安染呵呵:“彼此彼此。”

周围偷看他的女子也不少,尤其是傅二下跪认错后,在场的人自然明白他身份不凡,那些隐晦羞涩的目光立马变得火热。风头,直接盖过她了。

祁阎将手里这支糖葫芦搁在桌上,在安染吃得正欢之际,顺手就抢过她那支,最后一颗给他咬了一半。

味道酸中带甜,还很涩,他当即皱眉。

剩下那一半,他没吃了,对安染说:

“你还挺好养。”

这么难吃的东西都吃得下。

安染有些意犹未尽,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见祁阎打算扔了最后半颗,斥他浪费粮食,连忙夺过来,一口咬完。

“是啊,便宜你了。”

她嚼着糖葫芦,吐词有些含糊不清,但祁阎听见了。看着她毫无芥蒂咬下自己吃剩的半颗糖葫芦,神情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难以自抑的笑。

自从搬进皇上寝宫,安染便时常和他一同用餐,已经习惯了。

常年练武之人,饭量很大。不仅把他自己那份吃了,还扫光了她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嗯?吃她的剩饭?

安染蓦然睁大眼,吃半颗糖葫芦跟吃剩饭还是有区别的吧?

皇上竟也不嫌弃,一定是饿极了。为了维持他高冷的逼格,他这一路上肯定忍得很辛苦。

“再来一碗吗?”她体贴地问。

祁阎眼角一抽,眼神缓缓瞥向她:

“我不是饭桶。”

哦,那还是继续逛街去。

能在偌大京城活下来的都是人精,鉴于傅二公子之前闹那么一出,这附近的人基本都猜到了他们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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