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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薄唇,鼻梁高挺,容貌清隽,即便是有零碎的额发从束起的玉冠中散出,垂向鬓边,但依旧未影响谢席玉的姿容,反倒多添了懒散之意。

陆莞禾呆呆地与他对视,那些关于谢席玉的记忆也如潮水般灌了进来。五年来,他的容貌未变,但眉目间却是蕴上了些许沉稳,也渐渐和书中所说的位及权臣的模样有些相似了。

只是他此刻面色有些许发白,许是连夜赶路,难掩倦色。

不仅是她,宴席上的各位宾客都不由看向谢席玉,看向这个传闻中才华卓越,容貌出众的郎君,一些女郎更是无可避免地脸颊浮上红晕,小力揪着手中的巾帕。

江承同是一怔,察觉到谢席玉视线的落处,转头便看到陆莞禾无声地与谢席玉对视,心中瞬间腾升出一股莫名的怒火,额上青筋暴出:“陆莞禾!”

耳边炸起的低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陆莞禾这才注意到如今江承还拽着她的手不放,眉间下意识蹙起。

原主一向小心温顺,鲜少惹得江承不快,大约江承也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做。

如今江承与她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千算万算,这个场景终究还是被谢席玉看到了。

发觉陆莞禾的心不在焉,江承心中的闷火更甚,但终是不愿在谢席玉面前失了风度,忍下几分,道:“莞禾,孤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真心待孤,孤…”

而陆莞禾的目光全然没在江承身上,而是借着间隙,看向谢席玉。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似乎江承每说一句,谢席玉面上便暗下几分。

陆莞禾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岂不是更让谢席玉黑化了。她的余光悄悄瞥向谢席玉,正见他的黑眸沉如墨色,暗叫不好。

她轻轻咬唇,拼着豁出去的气势,甩开锢着她的手,没等江承不依不饶地伸出手,在那份隐隐的压迫感下,她还是果断迎上,向谢席玉小跑过去,躲在他背后,才探出个头,道:“四皇子自重,莞禾来京城并非为了四皇子,而是为了来看有少时竹马之谊的谢公子,对吧?”

她微仰着下颚,正好谢席玉也微微垂首,深沉的目光看得她一阵心虚,可她如今要寻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好好摆脱掉江承。

可她现在也摸不清谢席玉是如何想的,唯恐他拆穿她的谎言,她朝他轻轻眨了眨眼,露出细微的乞求之意。

浅浅的红光恰好落在女子扑闪的眼睫上,似薄薄的蝶翼,甚至连她清澈的眸底都能看个真切。

在她以为原书中男二或多或少会念及旧情时,谢席玉却似乎无甚反应,只轻抿了唇角,甚至很快移开了眸子。

席上的气氛一下子冷滞。

毕竟已经五年未见,还知晓了她的欺骗,是个人都该有怨吧。陆莞禾的眼睑缓缓垂下,攥着他衣角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江承是其中鲜少知道当初谢席玉去苦寒之地缘由之人,他不信谢席玉不会恨陆莞禾,唇角自然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上前几步,道:“莞禾,你胡说什么,你来京城自然是为了孤……”

他伸出手,企图绕过谢席玉,将躲在他身后的陆莞禾拉出来,谁知这时谢席玉微错一步,看似无意地挡在她面前,向前作揖,缓缓开口:“四皇子自重,莞禾自小与谢某一同长大,是谢某的义妹。莞禾此次来京便是陆氏予信于谢某,让谢某暂担义兄之责,操办婚事。既然舍妹不愿,谢某当自觉得婚事不应继续。四皇子以为呢?”

谢席玉声音清润温和,听之舒心,即便说着伪言,可含着让人不可置否的笃定。他虽为文臣,但身量颀长,挡去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身子落下的阴影正好把陆莞禾牢牢罩住。

不知为何,她方才还忐忑失望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原书中,谢席玉的脾性是最温和的,即便他无情地拒了不少贵女,却仍有不少人争先恐后求他的青睐。

就像现在,他的一番话,便能让她放松下来。

“一派胡言,莞禾是孤今日要迎娶之人,你又是何来的义兄,岂能被你带走。”

一次次拂了面子,江承贵为四皇子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又一次伸出手几欲强夺。

而这次他的手还未伸出半分,便被谢席玉牢牢扣住,力道之大,直让他眉头皱起,痛呼一声。

可谢席玉面上仍是那份看似温和却难以亲近分毫的淡笑,字字清晰道:“依古礼,皇子应恪遵组训,行事大端,为众臣表率,不该诋毁女子名声,做出失态之举。更何况莞禾并未身穿嫁衣,皇子的言辞未能得到佐证。”

“你!”

谢席玉短短几句话分明是借着古礼暗骂他心胸狭隘,偏偏他还无法反驳,愈是反驳愈坐实了谢席玉所说,到时闹到父皇面前便不好看了。

谢席玉豁然松开手,余下的力道不免让江承踉跄几步。他淡漠地垂下眼眸,拿出一方巾帕,细致地擦净手指,似是刚刚触及了什么污秽之物。

见此,江承更是黑了脸,脸色紧绷。

“程时,送陆姑娘上马车。”

谢席玉不再理会江承,转身低声吩咐他的心腹。

“是。”

程时悄悄在暗处向四皇子吐了吐舌头,护着陆莞禾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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