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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你的手术费凑齐,最近难受了没有?”

“没有,我好着呢,不做手术也没事!”

秦卫东说:“下个月我抽出时间,带你去医院复查。”

“又去医院...”

方黎勉强地点点头。

秦卫东又说:“在学校不要出去乱跑,不要跟那些人说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跟谁说话啊,我们班全是女的,成天说的都是孩子。”

秦卫东一直都不喜欢把方黎放到外面,方黎他就是得拴在身边才放心,他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尽快结束这种分离,从徐建川这里....他得好好想想。

“不跟你说了啊,冯晖再等了。”

“好,晚上不要喝酒。”

方黎挂了电话,回到校门口,冯晖开着车已经在等了,他选的地方是学校旁边一个小酒楼,还挺上档次,方黎第一次来,冯晖跟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说感谢方黎照顾戚简。

方黎自觉什么都没干,他说不来吃吧,冯晖又非要请。

“别,我可什么都没干,要说照顾也是戚简照顾我,成天的借我笔记看。”

冯晖笑了笑,他也高兴,有人愿意和戚简说话,他自然地摸了把身旁戚简的头发,倒把戚简吓了一跳,慌忙地看向方黎。

冯晖也意识到他的举动不合适,再看方黎,方黎就是低着头在吃菜,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对他们的亲密举动不在意。

戚简松了口气,轻轻瞪了一眼冯晖,冯晖笑了笑,做了个赔不是的表情。

晚上八点多,他们吃完饭,冯晖开车送他们回学校。

“秦卫东最近忙吗?”方黎问。

“忙啊,现在矿上要两头跑,我二伯那儿他也得随叫随到,总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跟着他跑一天第二天连床都起不来,对了,他是不是很缺钱啊?”

方黎转过头来:“怎么说?”

冯晖就是随口一问:“就是觉得呗,不缺钱能天天拼成这样?我觉得他简直不需要休息的,晚上跑了一夜的长途货车,白天能还去选炼厂安排事情,不过他跟我二伯是算分成,他又要的那么低,这个矿多拖一天,水电人工就都要算进成本里去,他要想赚得多一些,当然拖不起,只能去拼命。”

冯晖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耸耸肩:“这么说,还是你在这里好。”

到了学校,冯晖从后备箱搬了箱苹果下来,让戚简带回去宿舍吃,戚简摇头,说太贵了,冯晖又说贵算什么,他家多的是,怕戚简拿不动,又找了个袋子,挑了几个最好的给戚简装进去。

方黎在前头走,心不在焉地。

“方黎?方黎?”

戚简叫了他两声,方黎才回过神,戚简指了指路口:“宿舍...在那边。”

方黎走错路了。

“对不起啊。”

方黎想着冯晖的话,他知道,秦卫东说会尽快带他做手术,就一定会做到的。

等他们回到宿舍,方黎洗漱上床,放假了,楼下有不知道哪里的学生在搞联谊会,吵吵闹闹的,方黎睡不着,又把明天上课要讲的课本拿出翻,翻了好几页,前几天刚弄懂的习题,再看他又不懂了,方黎烦躁地把书砸在床尾,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他想起秦卫东那天来看他时车座上丢的满是石灰泥沙的衣服。

方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秦卫东来时给他的三千块钱他全都放在这里,他摸了摸,没成想枕头底下摸到一片空。

方黎脑中重重一响,他登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掀开枕头,放钱的地方什么也没了。

他的钱呢?!

方黎慌忙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倒了个底朝天,怎么都找不到,他又跪在地面上,伸手往床底下摸,等戚简从厕所回来,就看见方黎那片一地狼藉:“怎、怎么了?方黎?”

方黎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地说:“我带来的钱不见了...!”

因为丁浩洋最近常来搬东西,他们走的时候没锁门,戚简听闻连忙放下水盆。

“怎么会、不见了,你用什么装的?”

他赶紧陪着方黎一起找,可等俩人把宿舍角角落落都翻遍了找遍了,也丝毫不见那三千块钱的踪影。

三千块钱,如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二三百块钱,方黎眼前一阵发晕,他把钱弄丢了。

大半夜,隔壁学生听到他丢了钱,让他去报警,现在是放假前后,夜校学生的家属进进出出,学生也有回家的,人员杂乱的很,方黎跑着去学校外面报了警,警察一听金额这么大,对他一个学生能丢三千块钱的话有些不太相信。

哪里有一个学生兜里能揣三千块的?他们一年的工资的加起来还不到三千块钱,再说他们这辖区下属两个技校,常常有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报假警,没钱也说丢了钱的。

警察让方黎把家长叫过来,方黎说他没有,警察更加不相信了,让他把老师叫过来,方黎也不知道。

在警局说到快天亮也没个结果,方黎丢了魂一般地走了出来。

戚简陪他一夜没睡,看方黎失魂落魄地,心里也难受,那可是三千块钱啊。

“我去打个电话...”

一整夜的折腾下来,方黎疲惫极了,从昨晚丢了钱开始,他的脑子里就跟有人搅成一团浆糊一样,他没了主意,满脑子只想着给秦卫东打电话,告诉秦卫东。

他伸手从兜里摸了个钢镚,没拿稳,钢镚掉下来,顺着马路边滚,方黎伸手去追,没追上,钢镚好巧不巧地掉进了下水道的井盖里,没了。

方黎咬牙骂了一声,伸手去里面够,可够得满手都是脏污,掉落在里头的硬币也够不出来了,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方黎的眼眶一下子就充满了泪水,他蹲在路面,捂住脸,哭了出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卫东讲,他把秦卫东辛辛苦苦赚来给他做手术的钱弄丢了,他真的没用极了,学吧,学了几个月没学个明白,现在连这么多钱都能丢了,他还能做成什么?

或许离开了秦卫东,他真的就是个累赘,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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